&&&&子打开了,然后就见到里头摞着一沓子银票。
栾子辰数了数,一百两一张的票子,共有百十来张,竟有万两银子之多。不过倒也不错,雅安县近三万五千亩的耕地,每亩地加征五分,仔细算算,确有万两之多。
而一旁看着栾子辰数银子的赵典则是嘲讽更甚。
论你是什么世家公子,什么王孙贵胄,在这白花花的银子面前,又有哪一个不动心?一个个装得清高无比,还不是为了这点非黄即白的东西?
枉我还,枉我还,还引你为知己。
“栾大人既是忙着,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赵典说罢,这就准备抬脚而去。
可后头的栾子辰却是开了腔,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以前总不明白这‘清知府’如何与那‘雪花银’有瓜葛,可今日切切体会后,方才有些了然。”
赵典听了,这就回过头来,
“倒不知栾大人了然到了什么。”
栾子辰将那个木盒合上,这就抬起头来看向赵典,
“这话说的意思是,便是那些知府不做什么贪赃枉法的事,一任也能有十万银子的进账。不为别的,只为这‘耗羡’一项的陋规。”
栾子辰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盒子放在桌子上,
“征粮食,怕漕运时有损失,征银子,又怕火耗有损失,这么一怕二怕的,就在正额外头加些粮食或是银子。然后这多了的,就成了‘耗羡’,然后就进了各州府的腰包。呵,倒是个好手段。”
赵典听栾子辰说这话,脸上的嘲讽倒是不见了三分,接着栾子辰的话就往下说,
“这才算哪到哪,还有更绝的呢。按着规矩,这一两银子合该换一千文钱,可偏偏现在市面上一千二百文才能换上一两银子,那些缴税的偏偏征的是银子!也就说,本该缴一千文的税收生生被缴成了一千两百文,栾大人您说,那多余的两百文又去了哪里?”
赵典虽然问着栾子辰,却没打算从栾子辰那里得到答案,所以不等栾子辰开口,这就又开口说道,
“这还是平常年份,若是遇到了那水旱年份,将八成的收入改做五成再上报上去,又有哪个知道?”
“所以说这搜刮银子的途径,何值万条。”
栾子辰闻言,脸上却是不见喜怒,可手指在那个盒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弄得赵典也看不懂栾子辰的神色。
“这银子咱们自己收了吧。”
栾子辰此言一出,赵典就先惊了一惊。他以为栾子辰刚刚说了那样的话,自是与他想到一路,却不料这栾子辰竟是与那些寻常一般不二!
赵典哧笑一声,这就对着栾子辰说道,
“栾大人倒是好大的胃口!便是整个大夏朝的县令都没有栾大人这般大胆的!这一万两银子可不单单是大人您的,您还要孝敬州府二衙,孝敬藩台臬台,甚至还有京城里头的冰敬炭敬!大人若想独吞,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赵典的话里满是嘲弄,可听这话的栾子辰却是一脸笑意,
“这钱我谁也不给。”
然后赵典就怒极反笑,
“栾大人莫不是想银子想疯了!”
结果栾子辰只是从桌子后头走向前来,用手拍了拍赵典的肩膀,
“这银子既是‘耗羡’,咱就让它成为真正的‘耗羡’。这些银子咱都好生存起来,要是发了大水有了饥荒,就拿这笔钱来赈济灾民。若是平日无事,也可拿这笔银子来修个桥铺个路。所以这笔钱,我谁不给。”
然后赵典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道跟无赖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成无赖?栾大人,你确定不是被夏欢那个无赖给带坏了?
这法子,当真无赖之极。
“这天底下的官员个个如此,单单你一个不孝敬,他们还不把你给孤立起来?早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谁知道栾子辰笑得灿烂,
“我不怕。”
这可让赵典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想栾子辰与那些官员同流合污不假,可他更不想栾子辰为此妄顾性命!他虽不知在这官场如何独善其身,但更怕栾子辰为了为了坚持已见而被人排挤!
“你莫要,莫要与他们为敌!何况这世道如此,你一人又能如何?我倒是宁愿你,宁愿你跟他们一道,只要心里惦记着这一方百姓,也就是了。”
刚刚赵典还一脸嘲讽张牙舞爪,现在却跟小媳妇儿一样,满脸无奈委屈。
所以栾子辰就不由取笑两句,
“刚刚是谁恨不得吃了我的?怎么现在还替我谋划起来了?”
赵典听了,这就抹不开面了,白了栾子辰一眼后,这就要出去,
“随你的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罢,这就要往外头去。
倒是栾子辰一把将他拉住了,
“赵兄莫急,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