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随意舞动,是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在月光下微微反光。不一时他的声音越来越抖,鼻音也越来越重,抬起的手像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硬生生压下来。哼唱声也被一声啜泣替代。
陈亦心抓住那件随即披到自己身上的外套,他背靠着栏杆,垂着头失力地要跌坐在地。
邵安没来得及护住他,两个人就都坐到了地上。陈亦心嗯哼地要把眼泪止住,没成功,嘴唇一直张阖,却没有声音。
邵安抵着他的额头,一遍一遍看那个嘴型,是同一句话。
可他看不出来,他焦灼地想让陈亦心说慢一点,或者是说出声音,那是陈亦心依旧逃避不了的诱惑,他必须去正视。
他必须去正视。
他靠的那么近,他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捕捉那个气息。渐渐地气息里终于有了颗粒,吐字变得有一点点明显。
——邵安。
邵安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吸了吸鼻子,对陈亦心小声地说。
——誒。
——邵安。
——是我。
陈亦心噙满泪的双眼有了弧度,他艰难地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在邵安脸上落了一个吻,然后钻到他的怀里。
邵安,他说,别让我往前走。
陈亦心没能听到邵安的回应,他睡过去了,醒来后那会变成一场记不住的梦,唯一不变地是他睁开眼,他是在邵安怀里。
邵安比他醒的早:“早上好。”
陈亦心笑,睡眼惺惺:“早上好。”
邵安说:“我这两天要出差。”
陈亦心揉揉眼睛:“这么突然吗?”
邵安亲他的头发:“顺利的话明后天就回来。”
“去哪里啊。”
“欧洲分部。”
“哦…”
邵安又问,问之前清了清嗓子:“你想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陈亦心摇摇头,数着手指,数到五月十七,还有一个星期左右:“你那时候总能回来了吧。”
“嗯。”
陈亦心满意地一点头:“那你就再早一点回来啊。”
邵安看着他,那么眷恋。
“好。”
第二十二章
邵安的工作并没有那么顺利,明天变成今天,后天变成今天,邵安还是没回来。
陈亦心和他通电话,一天一个,都是邵安打过来的,他让陈亦心再等一等,他已经订好回来的机票,五月十六。
陈亦心想那这生意应该是个大意思,能把邵安拖那么久。聊着聊着他们会视频,他给邵安看阳台的鸟窝。邵安走的那天晚上他听到细细的鸟叫声,打着手电筒照看,是四个蛋全孵出来了。
“这个成长是rou眼可见的!刚生出来真的好丑,这才三天,嗯…反正毛长出来顺眼很多了。”陈亦心对视频那边的邵安说,“等你回来,说不定就可以飞了。”
&&&&&&&&“那还早…我是说它们飞走还早,我明天就回来了。”
“那我乖乖等你呀。”
陈亦心挂了电话,继续看那一窝雏鸟。四只全都仰着头,张大嘴巴等待投喂,眼睛也都睁开了。他没夸张,刚破壳时候是真的丑,鸟皮皱巴巴的,只有头顶和脊椎有两撮毛,眼皮很薄,能看到眼皮底下的大黑眼珠。而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它们就迅速大了一圈,肢干上也长了rou,眼睛还是没睁开,但已经会本能地张嘴讨食,并且一直叫唤,像嗷嗷待哺哭闹的婴儿。
陈亦心嘴上嫌弃颜值,但每天还是会去看那窝鸟,他会看很久,看斑鸠爸妈累死累活地飞来飞去往小斑鸠嘴里扔吃食,它们不会用旁边的米粒投喂雏鸟,只能一次次去外面觅食,这样的往返通常持续到晚上,小鸟一天天长大占领了整个鹊巢,斑鸠妈妈也没了床铺,挨着斑鸠爸爸睡地板。
有时候陈亦心会问,它们会记得你吗。
这世界上那么多斑鸠,每只都长得一模一样,你们能认出哪一些是你们的父母,哪一些又是你们的孩子吗。
最要命的是你们还说鸟语,人类那么聪明,创造那么多种语言都无法真正的沟通,你们呢,除了本能的繁衍和生存,你们也会有爱吗。
有时候陈亦心也会往楼下看,不管有没有听到那个小男孩拍篮球的声音,好几次他踮起脚倾着身子想让视线更广一点,他就会想到邵安。
然后他的脚跟就会着地。他不喜欢穿鞋,脚掌落在大理石面上,冰凉凉的。
等小斑鸠从鸟蛋迅速长到正常斑鸠的大小和模样,邵安回来了。
邵安敲了两下门,也没按门铃,直接敲门。陈亦心想他明明可以自己输密码,想从猫眼里看到底什么情况,猫眼又被人为的堵住。
“是我。”声音又确实是邵安的。
陈亦心不服气地看着那个被堵住的猫眼:“你谁啊。”
“你老公。”
“我老公知道密码,你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