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被人齐腕砍下落在一滩鲜血里。就是先前触摸少年的那只右手。再看那少年,仍旧手背在身后直直立着,好像从来不曾动弹过一分。只是那笑容在众人眼里变得诡魅可怕起来。
那少年朝着陈琳走近了一步,唇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在场的每个人却都听得真切:“杀。”
无数黑影闪现。
雀影般疾速划过,带出一道道殷红的痕路。
天外一声闷雷,转眼大雨倾盆。三人扯着裤腿跑到一旁的屋角避雨。瓦檐挂出了道道水帘,南宫暖伸手去接,捧了一掌心朝着林子麓泼去。林子麓正埋怨这鬼天气,一不注意就着了道,水珠在眉毛上打转。南宫暖拍手大笑。“你这臭丫头!!”林子麓说着用剑柄撩起水帘淋了她一身。“你!”南宫暖也遭殃撅嘴,趁他不备在他腰上耸了一把,林子麓被推出去,雨点铺头盖脸打下来。苏暮雪见他们闹腾暗笑。“笑什么,幸灾乐祸!!”林子麓心想反正也是shi了,就使坏把南宫暖跟苏暮雪也拎了出来。
雨珠打在脸上钝钝地疼,秋天少有的大暴雨。三人面面相觑,衣袍都由里到外shi了个透,不禁都笑了。“回去黛姑姑要骂我跟着你疯了。”林子麓道。
翌日南宫暖开始咳嗽,林子麓无奈,“还好吧,要不要下去歇着。”南宫暖知他关切心里暖融一片,只微微摇头,“娘说小风寒不碍事的,你们谈正事吧。”林子麓跟易棹聊得正酣,忽有人来报,只道是十万火急之事,一定要亲自说与易棹。
传了人上来,说是黄河九曲门少主被人杀了,被血洗的凝烟楼内有落月教的纹章,而如今九曲门余众上试剑山庄来讨要说法。林子麓听后激愤,“有种便上月泠山脉找落月教,来试剑山庄闹事算个什么英雄好汉。”
易棹抬手压下他话锋,眸里添了道飘忽不定的黯光,“陈琳……倒是个好小子。”
“子麓哥哥跟在舅舅身边帮他处理事物倒真是个得力助手。舅舅没有儿子,要是有个像子麓哥哥这样的儿子就好了,我知他不易,多希望有个人能帮他啊。”南宫暖手里捏着苏暮雪方才给他扎好的纸鸢,喃喃道。
“唔……”苏暮雪若有所思。心里对这位活泼轻灵的南宫姑娘又重新量度,没想到看似无忧无虑,却也能念及这层面挂心她舅舅。
近些天林子麓忙,没时间顾及她。南宫暖就拉着苏暮雪陪她玩,苏暮雪不善拒绝就顺着她。这日正是秋风飒爽,南宫暖大清早就闹着苏暮雪给他放纸鸢。这扎风筝的活儿苏暮雪并不会,南宫暖却说这是林子麓的绝活,小的时候他经常扎漂亮的燕子和蝴蝶给她放。苏暮雪于是试着糊了一早上终于做出一只曲线流畅的燕子,南宫暖踩着小巧的软底小鞋激动得又蹦又跳。苏暮雪见她欢喜也微微展颜。
二人由山庄行至忠州城外的护城河,午后的风重滞的盘旋于河面上,古老的城墙沉默而安详。“这样的风放风筝有些困难,都怪我手矬折腾了一早晨,记得早上的风还是很不错的。对不起。”苏暮雪自责道。南宫暖粉拳击上他后脑,“对不起你个头啦,你怎得跟你师哥性子差这么多。”南宫暖不顾苏暮雪迷惑又接着说:“子麓哥哥就是这样,他总是像风一样,你时常把握不住他,他随心所欲,飘逸洒脱。可是拂面而过时你才知其和煦温柔。”
纸鸢几回盘旋却总是落下,若不是苏暮雪拉住,险些坠入河水中。后来苏暮雪只好绕着河堤缓缓跑动,终于把那只并不好看的燕子放了上去,高空风大,纸鸢稳定了下来,手中传来细线微微震荡的触感。苏暮雪把线球交还给南宫暖。
“咻”地一声一道细小的影子划过,细线被割断,纸鸢无所凭依,摇摇下坠。
&&&&“啊!”南宫暖失声喊出,转身怒目而视,“谁干的?”
“这丫头就是易棹那厮的亲侄女,给我上。”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苏暮雪上前一步剑半出了鞘,没想到后领忽地被人扯起。南宫暖就说了一个字“跑!”然后就拉着苏暮雪飞快往忠州城门跑去。后方几人也穷追不舍。
“舅舅说过,遇到危险切莫迎上,溜之大吉走为上策。”南宫暖一面提着裙裾飞跑一面向苏暮雪解释。
苏暮雪苦笑,心想果然很有易盟主的风格。
二人跑进忠州城内的繁华市井,左拐右拐就把先前紧随其后的人甩了个干净。南宫暖气喘吁吁地说:“看刚刚那个光头顶上竖着一条大辫子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苏暮雪轻功较之她要高明许多,此时倒是气息不乱:“这外头危险你身份特殊以后不要独自出来。”
☆、第十二章
南宫暖笑道:“舅舅可不是这样说的,他知我机灵应变就随我。试剑山庄又大又闷,真是天底下最无聊的地方,我经常跑出来在忠州大街上晃荡来着。什么杂耍啊,说书啊,还有选花魁都特新鲜好玩,有空我带你去。”
苏暮雪点头。
林子麓傍晚等到他们归来时见苏暮雪包包袋袋搂着许多,南宫暖则上前笑容满面的跟他招呼。“你们买了不少东西啊。”林子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