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临清照看半日,他平素同学生走得近,应当无事。”沈絮道。
柳玉郎又看到王子骞,笑道:“知你平素伶俐,见了县老爷要好好说话。”
王子骞同柳玉郎是认得的,不过不甚熟悉,又因为进了县衙,难免紧张些,此时只怔怔点点头,小声“嗯”了一句。
柳玉郎领着三人到了会客室,县老爷刘道茂坐在书案后看诉状,三人恭声道了声“见过县令大人”,县老爷“唔”了一声,将那诉状看完了,才抬头望向三人。
王蠡先开口,问过安好,又答了今年耕种情况,这才掏出自己写的举荐信,呈上去,道:“下官欲举荐王子骞参加乡试,特来请教县老爷意见。”
柳玉郎接过王蠡的信笺,送到刘道茂手边,刘道茂展信略略扫了一遍,抬眼道:“你便是王子骞?”
王子骞突然被叫起,不免惊慌,但他还记得来之前姐姐教过的礼数,强压了心头的惧意,镇定道:“正是草民。”
“你小小年纪,如何得乡长举荐?”这便是考王子骞如何展露才学而又不恃才傲物。
王子骞道:“大人可考我作文,子骞资历尚浅,还待大人指教。”
刘道茂觉得这小孩倒也可爱,生了一张粉雕玉琢的脸,声音还带童稚气息,说话却又像模像样。
“那我便考你‘上善若水’的意思,”刘道茂道,“柳师爷,你给他预备笔纸。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无需写多,言贵在Jing。”
王子骞望一眼沈絮,沈絮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开了写,不必紧张拘束,王子骞于是朗声道:“子骞遵大人吩咐。”
柳玉郎替王子骞摊了白纸,又替他研好磨,让他站在临窗的书桌前写文章。
柳玉郎在他耳边小声笑道:“我还没替你这样小的娃娃磨过墨呢,你算第一个。”
王子骞脸红道:“有劳柳……师爷。”
柳玉郎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新奇之余又觉得怪异,笑道:“叫先生罢,师爷师爷的,把人都叫老了。”
王子骞探了探笔,定下心神,开始作文。
刘道茂闲坐无聊,问:“可带了作品来?”
沈絮连忙从怀里掏出王子骞之前写的文章,道:“带了,大人请过目。”说着,躬身呈过去。
刘道茂看了一篇,虽没有说什么,但颜色之间看得出对王子骞很满意。
他指了上面一处问沈絮:“这处批注是你写的?”
沈絮答:“回大人,是愚生所注。”
刘道茂闻言,侧头看了眼沈絮。两人眼下讨论学问,沈絮以“愚生”自称,便是将他放在老师的位置上尊待,刘道茂不免对他多了几份思量,觉得此人倒像个知事的人,不似其他人那般一上来就“草民”到底。
“你写得倒也不错,只是你举之例不若他的贴切。”
刘道茂如此直接点出沈絮的缺点,沈絮也不恼怒,仍旧恭敬道:“大人所言有理,愚生落笔后也思量过是否合适,可惜落子无悔,让大人指教了。”
刘道茂见他谦虚有加,不免对此人生了好感,问道:“你便是新来的夫子,叫何名字?”
沈絮答了。
刘道茂沉思片刻,道:“苏州沈家与你有何干系。”
沈絮微变色,却也知道抄家这样的大事在官吏之间必定以文书通报过,不然“三不入”的谕旨无从实施。
他稳定心神,道:“草民是沈氏旁系,辗转来此地落脚。”
刘道茂看向他的眼神不免多了几丝深意。
沈絮来这之前,便想过会被问及家事,有一个锒铛入狱的本家,他们这些旁系虽然逃过牢狱之灾,却也是活在朝廷的严密监控之下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引起朝廷的怀疑,只有生活在陆山村那样偏僻的山村,才可能活得相对自在。
他拿不准刘道茂的态度,此时只有实话回答,才不至于落人把柄。
刘道茂道:“谕旨的内容你可还记得?”
“草民不敢忘记。草民流落陆山村,靠教书为生,只愿安生度日,绝无他想。王子骞天资聪颖,草民惜才,并无私心。”
刘道茂看了他半晌,收回视线,并不言语。
屋里一时鸦雀无声。
又过了片刻,王子骞放下笔,恭声道:“回大人,子骞写完了。”
他将文章呈上来,刘道茂浏览一番,点头道:“写得不错,不过太中规中矩,不似你先生拿来的文章那样炳琅。”笑了笑,道:“是在试探我的偏好?”
王子骞连忙跪下,“子骞不敢,子骞第一次见大人,心中紧张,故不敢标新立异,惹大人生厌。”
刘道茂摆摆手,“起来罢,我又没说要责罚你。当场作文,紧张是自然的,你写的畏手畏脚倒也情有可原,好在也算得一篇好文章。”
王子骞心里才落了一口气。
沈絮在一旁也不免擦擦冷汗,刘道茂那样一问,沈絮还以为王子骞有这样的心思,万一弄巧成拙,县令只会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