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桃花满枝头,红艳地似乎要将这轩辕皇宫烧着,阳光落在上头,的确有种一点就着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
&&&&赵长乐趴在废旧地窗棂上,神色木然地像个木偶,努力地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想够着外面的阳光,可惜屋檐太宽,初升的日头照不到这里来。
&&&&整个窗棂布满了灰尘,只有她常年趴着的地方才稍稍干净些,应该是灰尘太多了,所以她眼睛看着外面,有着一层朦朦感。
&&&&其实她很想走到外面去,这里一年四季都是Yin冷的,她触不到阳光,除了给她送饭,没有人来她这里,没人帮着她,她是走不了路的。
&&&&她身上仍穿着暗红色的女官服,裙摆空荡荡地摊在炕上,好像是一朵枯败的花。
&&&&被册封为四品尚宫的女官,如芍药般娇艳妖娆,她的容貌是最出色的,可惜男人都只喜欢柔弱如柳、清雅如兰的美人,像她这样的花瓶,以及卑微的出身,只能算得上是一玩物。
&&&&她是荣国公府的嫡女,当然这是她被封为尚宫之后,荣国公府对她的自称,荣国公府是一个庞然大物,她虽是嫡女,却只是这棵大树中可有可无的分支,血脉稀薄到了万分之一。
&&&&赵长乐垂下眼帘,不想再提起荣国公府这几个字。
&&&&“赵大人,奴婢来晚了。”宫女端着微微热的饭菜,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尽管她送了一年多的饭,明知道尚宫大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毒如蛇蝎的四品女官,可是每当她看着那暗红色的官服,她总会心生惧怕,就是这身官服,不知是染了多少人的血才会变得如此红暗。
&&&&宫里的桃花是最好的,可她这里只有一些枯败的树枝,因为常年未打理,即使春天来了,也冒不出一丝绿意。
&&&&赵长乐盯着那些腐烂的树木,看的极为认真,多像现在的她啊。
&&&&“大人……”宫女又唤了一声,她觉得尚宫大人越来越沉闷了,以前还是整日咒骂,现在只是木然地盯着某处,常常一看就是几个时辰。
&&&&赵长乐回过头看向她,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几乎要痛得喊出声来,一直生活在Yinshi的屋子里,她全身的骨头早已坏死了。
&&&&伸手指了指shi透腐烂地漆木桌子,示意宫女放那里。
&&&&宫女看她这样,鼻头一酸,“大人,放在那里,您怎么吃得到……”
&&&&尚宫大人的双腿在获罪的时候就已经斩掉了,只在上面散了石灰,连一口药汤都没有喝过,她不知道赵长乐是怎么活下来的,官服的裙摆很硬,鲜血在上面凝固了一年之久,赵长乐却始终不愿意脱下那官服。
&&&&赵长乐木然地回过头,继续看着外面枯败的景色,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敏德的场景,自从关进这里,她早就将陈敏德忘记了,这时候的突然想起让她如死水一般的眼波颤了颤。
&&&&陈敏德,听起来温和如玉的名字,可却是一名手段毒辣,狠戾心冷的三品将军,他们都说,只要是陈敏德出征,敌军几乎无一人幸存,而且他有个癖好,爱收集不同人的头骨,大胜回朝后,他的战利品往往是几十车的头骨。
&&&&众人对他唯恐不避,因为都说即使站在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是在刚入宫的时候看到了他,他刚刚打完胜仗,骑马进入皇宫,犹入无人之境,毫无避忌,当时的她的确闻到了血腥味,很浓很刺鼻,但她却莫名地感到一种安心的感觉。
&&&&只是那惊鸿一见,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但当时才十四岁的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心里那丝异样的安稳而对他动心。
&&&&她容貌绝色,但卑微的出身让她不敢靠近他,那时候她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成为这轩辕皇朝最高级的女官。
&&&&她曾多次遇见他,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曾看她,她美丽的外表在他眼里只是一张皮,也许她望向他的目光太露骨了,他对她厌烦不已,每天见到她几乎都是吃人的目光,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几乎要让她窒息。
&&&&她变得自私暴利,只要能让她升官,她什么都敢做,当时的王皇后对她暗示,只要她让人在怀孕的赵昭仪膳食里下药,许诺定帮她升迁。
&&&&她做了,因为当时的她是五品司记,再往上便是六局之首!
&&&&四品,是女官的尽头。
&&&&她终于成为了尚宫,几乎是她册封的同一天,他娶了荣国公府的大小姐为嫡妻!
&&&&赵晚晴,她见过的,姿色只是中上,毫无特点,他怎么会看上赵晚晴?!
&&&&他时常带着赵晚晴入宫,每当她见到两人牵手走来的时候,心中的痛犹如无数虫蚁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的骨髓。
&&&&她见不得陈敏德对赵晚晴露出温柔的神情,那个冷血将军,究竟爱得多深才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