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死后,婴泽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这般惬意过。
到江北的时候,已差不多是半月后。
宁天一见婴泽便直接命人截住他,想着再将他绑起来打包送回总教。
婴泽来来回回飞来飞去兜着圈,让那些追他的教众各个摸不着头喘着气瞎转。
“……你的毒解了?”宁天撤下努力追着他的手下,“怎么解的?”
“解了就行,你管我怎么解?”婴泽语气十分不好地回道。
这两人只要对上,向来没什么好脾气,之前是因身上的毒,婴泽才懒得与他斗,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自然就开始野了。
刚好手痒,楚峥与教主他都没法直接爽快地切磋,便只能磨着宁天了。
宁天倒是明白他的意图,竟然破天荒没在意他的语气,只是道:“你来的刚好,毒解了也省得我再派人送你回西陲了。教主前两日刚下来命令,让我带领分教一众人手秘密赶往江南,势必一举拿下苍兮派。你既然无聊要练手,便随我一起去吧。”
婴泽随意答道:“好啊。”
“这么痛快?”宁天奇了。
婴泽笑道:“为教主分忧不是?”
宁天不予置否,总觉得婴泽有些怪怪的,毕竟之前婴泽满脑子都是楚峥,成天嚷着让教主搞些江中一带的任务好派他去,若不是教主极力护着,教中不知多少人对他怨声载道。
怎么这一趟江中下来,就学会主动替教主分忧了?
不可思议。
来到江北第二日,婴泽见到了药师桓。
他的伤似乎已经痊愈,疯病也好了些许,正坐在宁天特意为他准备的药园子里捣鼓那些花花草草。
婴泽上前打了声招呼。
他半天没回。
婴泽蹲到泥地里,想着帮他采采药,他嫌弃地拍开婴泽的手,道:“别乱动,有毒。”
婴泽惊:“这看着跟杂草似的……草,竟是毒草?”
药师桓点头道:“毒性不大,还需混着其他草药才能发挥出毒性。”
婴泽问他:“你还会制毒?”
药师桓道:“是药三分毒。会医人,哪个不会毒人?”
婴泽笑道:“这话说的,好似全天下的大夫都不是好人似的。”
药师桓声音突而低了下来,自嘲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婴泽耸了耸肩,道:“放眼整个江湖,哪个敢说自己是个绝对的好人?再说,好人的定义又是什么?杀了人就是坏人,救过人便是好人?”顿了顿,又道,“可是江湖上哪个人手上是没沾过血,染过命的?所以,药师桓,你也别这般消沉下去,人命去了也就去了,再多想,也回不来。”
“……”
见他不语,婴泽又道:“冰蟾虽是你让沈秋去偷的,可此事也并非错全在你,你——”
药师桓突然抬头看他,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想懂,只是有人不想让我懂。婴泽在心里暗暗回他。乖乖闭上了嘴,沉着脸帮他理着采好的药。
药师桓也没再拦他。
而后,两人便都不再开口。
……
宁天吩咐属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第二日便与婴泽带着教众赶往江南,一路走得都是教中暗地安排的各种密道,没什么风景,婴泽一路便意兴阑珊,但还算十分配合。
江南多水,江南城素有水乡之都的美誉。
苍兮派坐落在一座湖畔边,传闻那地方本是一处无人踏足的黑泥沼泽,只因苍兮派先祖填泽而居,广收弟子才逐渐有了如今这样气派的苍兮。
然而,门派建成后,苍兮派除了最开始出过几个侠士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堂,而后却逐渐没落,渐渐不与外人所知。
直到十几年前天狼山一战,苍兮派掌门带领全派弟子尽数赴战,以身制敌,为那场大获全胜的战役铺出一条血路,才让江湖上的人又想起了这样一个门派,苍兮派这才又昌盛了起来。
十几年来,派中弟子越来越多,门派也逐渐扩张。前些日子荡平海盗窝一事,又让苍兮派在江湖中争了一口气。
刚好派中掌上明珠伤势日见好转,沧掌门遍迫不及待地摆酒设宴,宴请全城。
酒席间,觥筹交错。
“沧掌门,恭喜恭喜啊!”
来吃酒的多是些派中门客,对沧掌门自是恭恭敬敬,一个劲儿地敬酒道喜。
沧掌门一概饮下,一张嘴笑得合都合不拢,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醉生梦死间,外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掌门,码头有异。”来人贴在沧掌门耳边轻道。
“怎么?”沧擎天稍稍清醒了点。
“我们几日前派出海运货的船……至今未归。”那人顿了顿,道:“正常的话,今早便该到码头了。”
沧擎天一愣,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安。
外头突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