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已久的英华宫殿博物馆。
那时候陶清风的高考成绩还没公布,粉黑还没有群魔乱舞, 他虽然自己不知道具体,但对于能考上信心还是很足的,就也放松了心态去玩。
当年大楚英华宫殿, 毁于大楚末期战乱,之后朝代更迭,新朝又在此修建宫阙。华国近些年来修葺最后一任封建王朝的皇宫, 在建筑上仿造不少大楚宫殿的记载,仍然叫英华皇宫。但很多地方又和从前不一样。
那时候陶清风还不知道自己十几天之后收到高考成绩的喜悦和引发的波澜, 值此晴好佳日, 他只想好好歇一口气。六月天热, 陶清风带着鸭舌帽和墨镜,也不用担心被认出。严澹拉着他一路走进英华皇宫正门, 这里五座金水玉带桥, 曾经只有九五之尊才能走中间一座桥。可是如今已然开放给游客大众,他们也信步跨上, 陶清风边走边看, 陌生又熟悉的建筑风格带给他新奇与怀念之感。
“很多殿名是保留的, ”严澹手里摊开一张景区导游图,指给陶清风看:“比如这上朝的太清阁,东西宫门附近的文英殿和武华殿。不过建造得和大楚当时可不太一样, 不要抱太大希望。”
陶清风只见导游图上,熟悉的金凤绮观、长乐晓漏等景致,他感慨道:“也不知兰宫仍有璇题否?”
璇题是玉饰的椽头,椽头是檐的一种结构,这比喻的是珍贵的玉雕等大型上品玉器,当时摆放在宫阙宝盖之下,光线照耀会反射光晕。
严澹摇头笑道:“没了,值钱的当然都放在防盗玻璃内。”
新英华皇宫依然很大,走马观花一天只能勉强绕个囫囵,每个宫殿里还陈列着许多文物,细看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完。严澹他们买的是三天套票,估计也只能看个大概。
“我们今天先走东线,现在我们进的是南门,下午闭馆时正好从北门出去。宾馆就在北门对面。”严澹给陶清风在导游图上指着路线,“这条线上的双阕桥、藏书阁、棂星门、武英殿、玉树斋……还原得不错,和大楚那时比较像。”
陶清风笑着问:“你这么清楚?”
“我来过英华皇宫很多次。”严澹道:“华大历史系有个研究所是在华京。我呆过一年,那时候我每个星期都会来英华皇宫看展览。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些景观,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陶清风在导游图上一直在找弘文局,却没有看到,就问严澹。
“礼部弘文局没有复原。建造者大概把它和棂星门、文华殿合并了。”严澹道:“三省六部的机构,现在只在侧门那里剩个中书省议事厅。我们当时在吏部听调时那个闷热的小房间也找不到了。这也算是遗憾吧。”
那时房间闷热,燕澹生还好奇地问陶清风:“你怎么能坐着不动,也不扇扇子?”
陶清风望着试图趁着没有其他人在场,就想站在椅子上去开窗户,却依然够不着,只能满头大汗地继续扇风的燕澹生,道:“燕兄,心静自然凉。”
燕澹生轩然一笑,对着陶清风猝不及防猛扇一通,笑道:“行了,我知道你肯定也热,你瞧你,领子都有三层。”
思及往事,陶清风脸上泛出淡淡笑容,跟着严澹一路“故地重游”。这座新修葺的皇宫博物院,勾起了陶清风如chao水般的往事记忆,一幕幕涌入脑海中……他记得第一次进入大楚皇宫的情景;记得第一次进吏部听调、第一次去礼部报道、第一次在弘文局里翻开要编纂的书稿、第一次跪下迎接皇帝……
他们一直行到棂星门旁,望着那上面漆好是三个字,陶清风心情感慨:至圣先师的门庭,天下读书人敬仰之所。旁边还有座集贤阁,供着孔子的像。
严澹却指着集贤阁的高处道:“这座阁楼分明能上去,当时我叫你,你却说什么也不肯上楼。”
那里风景优美,能将巍峨宫阙尽收眼底,然而俯瞰角度,也是将棂星门牌匾门廊看在眼底,再加上一楼供奉圣人牌位,陶清风心有戚戚焉,不敢随意登楼,怕被扣上“把圣人踩在脚底”的僭越弹劾。
“广川兄,你也上来呀。”当时燕澹生从朱栏探出半身,笑着招呼,“和我一起看,好不好?”
陶清风站在棂星门下,与燕澹生遥相对望,轻轻摇头道:“陶生,岂敢。”
“又是这句话。”燕澹生道:“风景这么好,不看可惜。放心吧又没有别人,你不用怕‘把圣人踩在脚下’这种无聊的罗织罪名。”
陶清风勃然变色,焦急道:“燕兄,大内慎言。”
“行,听你的就是了。”燕澹生感慨,又笑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拉上来看。”
此刻严澹拉着陶清风的手,往阁楼上走去,俨然是记起那时候成空的愿望。阁楼上游客还不少,陶清风也再没有行规矩步的顾忌了。
两人共登阁楼,陶清风望见宫墙纵横,有些明显保留遗迹的败垣,然而更多修好的地方,蔓延出看不清的广厦万千。
“我不想再一个人看了。”严澹淡淡道,“我后来又登了很多次……”他反手握紧陶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