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明晃晃的银钩便勾去一颗眼珠子,巧妙地扔进了腰间的鱼篓里。
众皆一寒,继而大怒。
“好胆!”
“原来是‘愿者上钩’的童万叟。”青年微微皱眉,这人喜怒无常,最喜杀人,在江湖上可谓恶名远扬。他冷冷道,“看来童先生很不买玉京商行的账。”
“他先前辱骂于我,难道不该罚?”
那老叟慢吞吞竟是讲起道理来,“世上终归是那狗眼看人低的畜生多,既然有眼无珠,不如无眼。”
“放屁!”
“店家已好酒好rou招待于你,你却仍下此毒手!”
众人顿时义愤填膺,呼喝连连。若非忌惮那老叟的实力,只怕已经将他碎尸万段。青年皱眉,低喝一声:“都住口!”
登时几十个汉子鸦雀无声,喘着粗气,一个个死死盯着那老叟。
“前倨后恭,他不过是害怕老朽的手段,即便好酒好rou,又能抵消几分?”
老叟冷笑道,“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老朽久闻大名。无论何地出现奇货,都少不了你们一份。可惜,这次也只能到此为止。”说着他一拍鱼篓,一道璀璨金光猝然跃出,赫然是一条金纹细密的环蛇,张开大嘴喷出一捧青烟。
“都留下罢!”
柴姓青年脸色一变,“金线环蛇!”
说也奇怪,那青烟遇风不散,反而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隔着几丈,已有人中毒倒下。“这蛇毒能融入水汽!”
“快闭气!”
已有数人脸色发青倒下,柴姓青年面色难看。这次玉京商行可并未带来什么高手,至少他们这一行没有。
“出去再说!”
有人撞翻墙壁,也有人刚碰到窗子便软倒在地,失了那最后一分力气。
柴姓青年也被心腹带出屋外,冰冷的空气涌进肺腑,那腥舔毒气也淡去不少。“难道今日真的要丧命于此……”他喃喃自语,不禁又想起一人。
只是这一次,他不可能再出现了。
眼看着毒烟又蔓延过来,又有童万叟虎视眈眈,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什么白玉京,在老夫的宝贝手中,也不过如此!”
“看样子,你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更不必说执掌玲珑古剑,哼,杀了你,洛家又能说几个字?!”
童万叟大笑连连,甚是得意。
柴跖面色一变,心下暗叹。这人当真说中了要害,他这次也本是被当做试水的棋子,送死的买卖。所存希冀,不过是……
“无耻之徒……盗取我族至宝,还在此大言不惭。”
最后一字落下,一把柔美冰冷的语声已飘飘渺渺,仿若无根浮萍,不分东西,却一叠声传入众人耳中。
天空无星,有月。
夜已深。
大漠里只有冷风呼啸,似是送葬的哀歌。是不是在哀悼着滚滚黄沙下又要多上几幅骸骨,茫茫大漠中又要增添几缕冤魂?
一丝极为清幽的箫声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涌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那吞吐毒雾的金线环蛇仿佛感受到什么,竟闭上嘴巴,倏然向着南方窜去,童万叟竟阻止不得。
或许,他根本无意阻止。
那皱巴巴的面容上,已写满了惶惑与恐惧。
是什么人能让这样成名多年的高手感到畏惧?毒雾散去,玉京商行诸人反倒成了看客。
“那是什么?!”
忽然有人惊叫道,柴跖皱起眉,只见一线天边开始渐渐模糊,仿佛融化在了这柔美的月光里。
“海…海市蜃楼?”
柴跖暗暗纳罕,这个时候,也太过巧合。
那光影似缓实快,宛若一道滚滚洪流碾压咆哮!箫声逐渐清晰,只见空气也随着那曲调翻腾不休,推着一朵浪尖倏然倾覆而下!
众人口鼻窒息,惊人的压力由外及内仿佛连骨骼也要在那磅礴力道下压个粉碎!
轰然声中,童万叟浑身炸开无数血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这朦胧波涛下,绞了粉碎!
蓦地,东北方向极远之地一声清冽剑鸣冲霄而起,寒凉刺骨,有磅礴战意漫散开来——
风停,云止!
压力一松,仿佛从暗无天日的暗河中重见天日,柴跖从未觉得空气如此甘甜。
一群人东倒西歪瘫坐在地上,哪怕空气中那浓浓的血腥之气,也顾不得了。再看四周芳迹杳然,那个神秘的女子连面也未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杀死了江湖上成名数十年的童万叟。
众皆悚然,而后便是寂静。
“柴公子,又有人来了。”
说话的是柴跖心腹,这个将他拉出窗外的男人面露忧色,也不知这些人是敌是友。柴跖眯起眼眸看去,果然,那东北方向的战意逐渐消失,大漠尽头忽然出现数个白影。
仿佛眼中着了水,那几人模糊了一瞬间,再眨眼时,竟已跨过数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