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受不到温度似的,气息微弱。
楚离这一身冷意,让屋中婢女噤若寒蝉,也惹恼了一人。
“这里哪是逞威风的地方,嫌这女子死得不够快么?!”
气息微弱,脉搏亦然,老大夫年过花甲,好不容易诊着头绪,却被两人搅扰。顿时不乐意了。
萧沐阳顿时苦笑,这老大夫姓萧,是从楚家过来的,脾气倒不小。这般呵斥,也不怕被少爷一剑斩了。
谁知楚离仅是抿唇,火盆中的火苗本已将将要熄,这时又旺盛起来。
“她可还有救?”
寻常人逢亲人病危,总抱有侥幸逃避的心态,楚离倒是问得直接。拧起的眉宇显得锐利,那眼中的冷漠仿佛万丈玄冰,老大夫视之,怒气之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凉。
定了定神,萧大夫没好气道,“人还没死呢,作啥丧气样子,真晦气!”
“这小女娃元气不足,底子又差,寻常庸医也就罢了。你当老夫的补心益气丹是假的么?!”
楚离不再说话。
老大夫仿佛满意了似的,面色稍缓:“这才像样,不过这药也是治标不治本。”萧沐阳好悬一口气没噎在嗓子眼里。又闻听那人说,“人的身体好比器具,这女娃娃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但在一步步衰弱却是不争的事实。无论补益多少,都如漏了水的罐子,最多就是拖延一段时日。”
说着他摇了摇头,“Cao劳过度、忧思成疾、又加上体虚畏寒。这姑娘只怕命不久矣。”
喀嚓一声,萧沐阳目向身侧只见楚离手中那把完好的剑已裂开,得,看这剑鞘上的深度,只怕里面的剑也凶多吉少。他不合时宜地遗憾地想。
楚离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仍不禁有些心寒:“还能拖多久?”
“两年之内可保无虞。”
楚离脑中嗡地一声,空白半刻,才有各种纷纷扰扰的情绪如海chao般从天边袭来,他却不能沉浸其中。
冷静下来,楚离缓缓道:“不行,必须是五年。”
墨馨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他不爱她,但她的存在已在楚离那沉寂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洛雨妃曾怪他不解风情,是个冰块冻起来的木头。事实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在他的心防没有被剑意弥漫的时候倾注进来。
天地如牢笼,剑道无止境。
楚离很清楚墨馨的存在既能促成他的剑道,也是阻碍。不阻止,不惧怕,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的傲气,而他是个剑客。
如果墨馨死了,他可以将自己的一切交付于剑道,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在旁人看来楚离的情绪太淡了些,他的面容上甚至没有哀痛,冷的仿佛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对旁人来说那的确是不重要的人,死去了,逝去了,都不会影响他们什么。
唯有靠自己。
楚离冷静下来,“五年之后我自有办法就她。”抬眸冷冷看着有些意外的老大夫,破天荒重复了一遍。后者沉yin片刻,叹道:“难。”
“庄主,有人送来拜帖。”门外有小厮来报。萧沐阳顿时不悦:“混账,谁让你闯进来的。”小厮犹豫道:“他们让属下带一句话。”
“说。”
开口的是楚离,他莫名想起了曲青舟离去前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说邙山有碧血幽昙,奉曲先生之命带了薄礼。”“完了?”萧沐阳疑惑。小厮点点头。
“碧血幽昙……碧血……”老大夫紧紧皱眉,神色有些惶惑,喃喃的道,“难道他们真的有……”
楚离有些了然,这想必就是曲青舟手中的筹码。那所谓的薄礼,定是个十分让人心动的饵,至少让他不得不接受。
屏翠轩左右两面皆是竹窗,正堂上没有悬挂字画,只有一副竹雕,雕刻的是易水。
茶的香气还没散,小厮领了二人进来。
左侧一人神情倨傲,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他看上去四十多岁,身形高挑,颧骨略高,眼窝深陷,嘴唇呈现出深深的紫黑色,就像是身中剧毒。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但好像每动一下眼珠,就从中闪过一抹绿光。
楚离的目光一掠而过,落在另一人身上。
这个男人并不年轻,他浑身上下穿着极为考究的暗纹织锦,眼睛呈现浅棕色。看上去很普通,从头到脚都十分干净。
太干净了。
仿佛从心理到现实都是一尘不染。
他的身上仿佛有种诡异的吸引力,让人的视线再也挪不开。前来奉茶的仆从不自觉瞥了一眼,目光之中,便有些迷茫。
楚离见状蹙眉,放开剑意。
屋子内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可见的霜白从空气中蔓延,瞬间让那仆役如浇了盆冷水似的,清醒过来。
剑意一触即收。
那托盘上的香茶,却还是热腾腾的,丝毫没有受温度的影响。只余下遍地霜花,久久不化。
如果对方识趣,应该也收回那诡异的气息。但前提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