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徐随心惊胆跳的等待着被皇帝召唤到前殿的那一刻,心底无奈又不知如何是好。陪着他入睡的魏远程看他总是在恶梦里挣扎,梦语都是一些零碎话语,但是还有一些信息让他有所警觉。他的心尖儿在一晚的梦里叫出了某个将军的表字,疑心重的魏远程心里有了计较,暗地了让下属去搜查两人的链接,在徐随的殿前加强了守卫,不让人随便靠近。
魏远程心智早熟,知道徐随并没有对他有那方面的情愫,毕竟谁都不会觉得能和一个腌臜的太监有个什么。每次想要更进一步又忍不住内心被拒绝的恐惧,又渴望着徐随那依附他的亲密。他知道如果让别的谁发现了徐随,说不定徐随就会被勾走。
想到这里魏远程眯起了一双凤眼,俯下身掀开被子躺了在外侧,分开身边的人的腿让他勾着他的腰身,抬起他的脸用嘴一点一点的亲吻怀里即将成年的男孩。不管徐随接不接受,他必须永远陪着魏远程。
“阿远哥哥。。。”
徐随因为被移动有些迷糊的从梦里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俊丽眉目,然后习惯性依赖的夹紧双脚抱紧他。文辉二十三年已经过去,他并没有被送走,虽然偶尔还是不安,但他的恶梦也渐渐少去。徐随重活一次已经想开了,基本他的思维也比较单纯,觉得只要不被送走一辈子在皇宫了生活也无所谓。而且他如今的生活也被安排的非常好。
现在除了妍儿他的寝殿多了好几些奴婢伺候。这些奴婢自然都是魏远程安排好的。徐随不知道自己的寝殿是按着贵妃一般的待遇在服侍,走到哪里明里暗里都有人跟随,吃穿用度都非常奢靡,被养的愈发滋润起来,长得也愈发俊俏柔润起来。
对未来徐随并没有想得太深,只要不让他再承受前世的火焰纹身之痛以及孤苦的生活,他什么都可以。两人就这样在后宫相伴了四个年头,由于前世的事情没有再发生,徐随也开始放松了戒心,甚至午夜时分时会想着也许前世只是一场梦。
文辉二十五年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徐随和魏远程的关系发生了转变。
徐随在他寝殿附近的小花园乘凉,他生活在靠近冷宫的角落,基本不会遇到皇帝或者他的嫔妃们。这个小花园原本已经凋零,是魏远程让人重新整理了养了各种花草让徐随有个乘凉解闷的地方。
那天魏远程在殿前当值,徐随想独自一人在凉亭,便让妍儿带着其他两个婢女离开,他知道暗处会有魏远程的人盯着。随着时间久了,他也知道魏远程对他越来越明显的掌控欲和不该有的情感,他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只能就乖乖的待住。如果没有意外他不介意和魏远程作伴,但是意外总是会突然降临。这天他一人在凉亭乘凉,突然有人抚摸他的脸,徐随以为是魏远程,他一手抓住了那只手,闭着眼睛用脸磨了磨,后来心里觉得感觉不对,才突然想起今天魏远程不在,赶紧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却让他原本平静已久的心重燃起恐惧,他反射性的甩开了那只手。
“您。。。您是谁?”
他看着眼前已经弱冠的男子,身穿将袍,模样周正,玉树临风。曾经他和多数的人一样迷恋着这个人,他叫上官亦。
“在下唐突了。”上官亦被兰贵妃召见,兰贵妃是他的姑母,今天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因为他和妹妹从小就常进宫,皇帝宠爱兰贵妃,并特许他和妹妹可以进后宫。上官亦成了少数可以在后宫走动的男性。
他并没有见过眼前的少年。少年长得秀丽柔润,身上的衣着打扮看出应该是被仔细贵养的少爷。轮廓有些异域特色,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如一潭江水,神色单纯中带着一些后怕,让人忍不住想怜惜他。
“你别怕,我只是闲来经过这里,没想到皇宫还有这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不知你来自哪一个宫殿?”
徐随害怕他直勾勾的眼神,抬起长袖遮住自己的脸,防备的后退,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少将军,六皇子殿下有请。”
正当上官亦要在说什么的时候,一位侍卫冲冲而来禀报。
上官亦看着眼前僵住的人和身后等待的侍卫,只得暂时离开。
徐随再他们离开后心惊的跑回寝殿把自己关在房里,直到晚膳时间才神不守舍的坐到前殿等待魏远程回来。
“参见魏大人。”此时的魏远程已经晋升到司礼监掌印官的职位,他一身繁复的蟒色官袍,一脸Yin郁的走了进来。十八岁的太监爬上这个位置,没有谁敢小瞧。文圣帝文辉末年所提拔的内外官都是为了自己的继任者铺路,也因此他刻意的提拔魏远程也是一种对他的考验。魏远程没有让皇帝失望,除了替他剔除妄臣贪官,也帮助皇帝把继皇后的娘家在朝前的势力打散,为的就是不让她的亲子上位。
“阿远哥哥”
徐随抬牟唤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魏远程的低气压。所有的侍女太监也已经悄悄的退下。
魏远程坐在他身边,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徐随心不在焉的开始进食。餐桌上少有的安静。
“今天阿奴见过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