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林绿萼担心地望着她, 对她使劲儿摆手, “你别过来!你先回去!”
云水将她打横抱起,怀里的人抖得厉害, “先离开再说。”他几步跃到一旁的阁楼上, 避开了拥挤的人群, 他也忍不住回望南边的城门, 听到城门上传来几声将士的呐喊, 但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砰”,又一声巨木撞击城门的巨响传来,城楼上的守卫拿出弓箭, 对着城下黑黢黢的一大片人影乱射。
云水听到将士的怒吼,心里对现在的情形揣测了一番,他察觉到怀中的林绿萼哆嗦得厉害,他轻声安慰,“姐姐,没事的,皇叔还在边关,许是附近州县的百姓趁殷牧昭离京造反,都城有十万守军,对抗流民不在话下,京都不会出事的。”
云水四周望了一眼,他在城南的巷子里有一个借赵氏商行的名义开的布庄,平日里他会在这儿与招揽到的人手议事,“我先带你去附近的布庄躲藏,我再去城边探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绿萼搂着他的脖子,望向街头巷尾里不安窜动的百姓,她看到与父母走失了的孩童站在河边嚎啕大哭,有一个妇女跑得太慢,被撞倒在地,随后涌上的百姓不顾她的死活,践踏着妇女挣扎的身体,妇女很快便没有了动静。
她突然想到了不知在哪儿偷菜的杨静媛,她抓着云水的衣领,不安地说:“怎么办啊?静媛不知道在哪里。”
云水踩着瓦片往不远处的布庄飞奔,搂在她肩头的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杨昭仪听到鼎沸的人声,她无处可去,会赶回林府的。待会儿我派人去林府打听。”
“好吧。”她咬紧牙关,肚子涨得厉害,云水带着她在阁楼上飞奔,眼前光景消逝,她心里万千情绪无法言语,隐约担心今夜的事和父亲有关。
她想起十年前前朝亡国的时候,父亲用母亲病重的消息骗她离宫,十年后的今天,父亲让她回府为母贺寿,他却不在府上……
她越想越觉心惊胆战,眉心不安地突突乱跳,额中升起晕眩之感,她咽了咽口水,憋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她轻轻摇头安慰自己,不会的,父亲权势滔天,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他做这些荒唐事做什么?
云水站在一家客栈的楼上,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林相手下的彭将军带着一大队人马往城南的方向赶去,他刺杀了禁卫军统领唐枚之后,林相让彭安接管了禁卫军统领一职。
“姐姐你看,林相已经派人去城南了。有领军调遣军队镇压暴徒,祸事很快就能安稳下来。”
随着云水的视线,林绿萼凄凄地笑了笑,但愿如此吧。
云水又带着她奔出一盏茶功夫,落在了布庄的院子里,他轻轻地将她放下,院中的几人一下凑过来,“公子,你回来了!”
“公子稍待,我派人出去查看了。”
“好。”云水吩咐他们派人去相府询问杨昭仪的下落,又扶着林绿萼往布庄后院的厢房走去,“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再去打听打听。”
林绿萼抓着他的衣袖,烛火微微跳跃,衬得她面色惨白,她低头轻声说:“别……别去。”若是别人闹事,云水能保持警惕,但她担心若是父亲背着他们起事,云水见到她父亲,迷茫不知所措,那父亲见到云水会怎么做?
她的掌心被汗水浸shi,粉颈低垂,一只手搂着有些疼痛的肚子,一只手抓着他的衣袖,紧紧地不愿放开。
“姐姐。”他轻声唤道,“你是否身体不适?我见你出了许多汗,我帮你倒杯温水吧。”
“别走!”林绿萼抬头凝视他,烛火映在她的眼中,可见眼睑里盛着一汪泪水,欲坠不坠。
“我不走。”云水坐在她身旁,掏出她的袖帕替她擦拭汗水,她定是被纷乱的人群和攻城的呐喊声吓到了,他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手掌抚摸她的脊背,说了好些安抚的话。
他又低头轻吻她眼角流出的泪水,在她柔软的红唇上轻轻吸吮,待她冷静了许多之后,他捧着她的鹅蛋脸,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姐姐,你有事情瞒着我吗?”
林绿萼摇了摇头,泪水潸然而下,红着眼眶说,“我……只是担心你。”
院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他的部下急切地拍打房门,他轻咳了一声,“阿葛,进来吧。”
阿葛见房中还有一女子,拘谨地行了一礼,“公子!我去城南打听了,是南方的匪祸蔓延到京都来了!听闻是匪首莫建元在派人攻打城门!”
云水问:“他们有多少人?”他前些日子也听闻了南方闹匪祸的事,他询问林相可有派人去南方剿匪,林相说他早就禀告了皇上,然后又花了钱又出了力,可是官员克扣饷银,剿匪的事雷声大雨点小,一直没什么进展。未曾想,这些匪徒竟然胆大包天,胆敢攻打京都。
“不知道,我听阿鸿说,京都外有武器Jing良的武将,也有跟着闹事的流民,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瞧着有好几万呢。”他虽着急向公子回禀,但心里还是放心的,“京都禁军有十万,他们虽不说不上训练有素,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