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陆言拙笑道。
这家伙素爱清洁,略有洁癖。从荒郊野外狩猎回来,尤其是前一晚还是住的营帐,凭着她的性格,怎么也要洗上三四遍澡,搓掉一层皮,确定无异味才会出门见人。
两人同时出发,基本同时到家,她又gui毛又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洗澡洗得比自己还快?
“过来问你一件事。”苏木挠了挠头,为自己过度粗犷的神经赧然。
陆言拙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心中向来藏不住事,有什么想问的,一定会第一时间问起,从来不会把疑问偷偷放心中,一个人瞎揣测。
“什么事?”陆言拙给她倒了一杯菊花茶,清心明目还养颜。
苏木接过,喝了一口,暖了暖胃,道:“我一直忘了问。我前世的时候是被炸死的吧?”
听苏木若无其事地说起自己前世的死因,陆言拙脸色兀然一变,往日的痛彻心扉又不由自主地强势归来,刺得他心口一阵一阵的疼,隐隐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这个话题很不友好,陆言拙打心眼里排斥回答。
“怎么想起问这个?”
苏木瞥了瞥嘴,大大咧咧道:“你也知道,我的记性不怎么好。尤其是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忘得更快。不过,难得死一回,自己前世怎么死的,这么大的事,我还是记得一二的。
那日,你在B市某个研究院开会。我缠着吴局长给开了一张介绍信,混进去找你。
我记得当时,都远远看见你了,结果旁边有人冲着你那个方向,大喊一声:‘危险,要爆炸了!’
其他人都迅速跑开了,你却跟没听到似的,还往里面走,都不知道你要干嘛!
我一时心急,就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你,然后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响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巨型卡车撞了似的,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是火光四射,噼里啪啦地一阵眼花缭乱……
等我再醒过来,就是六百年前的大明了。”
听苏木说起生前的事,陆言拙一阵心痛。坐到她身旁,不由自主地将她死死搂进怀里,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看住,这家伙又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
偎依在陆言拙怀中,很舒服。
苏木靠着他,轻轻问道:“我是死了,这点毋容置疑。我觉得奇怪的是,我明明救下你了……你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面对苏木的疑问,陆言拙有点心虚,别过脸,不敢正视她。
苏木见他畏畏缩缩地,有逃避回答的嫌疑,生气地一把推开他,正襟端坐。
“我警告你,转移话题这招对我没用哦!也别想着,胡乱瞎扯两句,糊弄过去。我这人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不算很傻,别随随便便侮辱我的智商哈。”
前世,两人相处了十几年,对方什么德性,彼此知之甚详。虽然苏木生前没少被这家伙忽悠,但大多数时候是苏木懒得跟他计较,装糊涂而已。不过,大是大非面前,苏木还是很认真的。
陆言拙知道她的脾气,本想着她不提,他就装失忆,混一天是一天。可她想起来了,自己就不能心存侥幸,再企图蒙混过关了。
不是不想,主要是……想混也混不过去。
陆言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看起来颇有些挫败。拿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苏木那明澄的杏眼,迟疑了一下,道:“要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苏木可没他想的那么多,她只想知道答案而已,所以小手一挥,爽快地准了。
“行!你说吧。”
陆言拙用杯盖轻轻敲着杯沿,低着头,轻声道:“我说了原委后,你不准冲我发火,不能骂我,更不能打我。”
陆言拙说这话的时候,苏木嘴里正好含了一口茶水,因为他说的话太过于出人意表,以至于苏木被吓了一跳,差点被茶水噎死。
为了不成为大明喝水呛死的第一人,苏木英勇果断地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去,以避免潜在的风险。
陆言拙正好坐在苏木对面,被茶水喷了个正着,就在他狼狈地擦着某人口水的同时,也得到了某人的承诺。
苏木咬牙,答应了:“行,我不发火,不骂你,也不打你。说吧!”
陆言拙想了想,觉得还是不保险,挪了挪位置,重新靠近苏木,搂着她的肩膀,抬头,想了一下措辞,缓缓道。
“木木,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记忆可以移植,那会发生什么事?”
“记忆可以移植?那不就乱套了?!嗯,不对。用得好的话,不会乱,反而是好事。最起码不用寒窗苦读那么多年书了!大家一出生,就排队去复制一套知识,不满三岁,人人都可以上哈佛。”
苏木越想越美,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陆言拙摸了摸她的狗头,打趣道:“哈佛?哈尔滨佛学院啊!”
苏木斜了他一眼,拍开他的爪子,秒变正经脸:“别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