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苏夫人看着同样黑脸的丈夫,慌了神。
苏大人沉默不语,良久,仰天长叹:“还能怎么着?正如木木所言,赶紧把她离家出走的消息传到宫里去,不然圣旨下来,让皇帝没了颜面,我们都难辞其咎。”
一想到宫里听到这个消息,可能有的反应,苏夫人显得有点犹豫不决:“若……若是宫里那位知道木木离家出走的消息……勃然大怒,那可如何是好?”
苏大人知道妻子在担心什么,握住她的手,一边安抚,一边无奈道:“不管怎么样,为今之计,也只能如实上报。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同时,我会派人层层搜寻,她一个女孩子,没有户籍路引,想来也走不远……”
话没说完,沉浸在小妹愤然逃婚,用离家出走抵抗包办婚姻的震撼消息中的苏逊,听到父亲提到路引户籍,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弱弱地提醒道:“父亲,你书房里……有几张空白的户籍和路引……”
那是给锦衣卫里的密探伪造身份用的,没有用完,就先放在苏府的书房里了。
苏大人一听,顿觉大事不妙,立马想要过去查看。
苏谦叹了口气,在一旁幽幽道:“不用找了,木木从小在北镇抚司长大,锦衣卫的那点追踪术,她早已了如指掌,不会想不到这点的。没有户籍路引,寸步难行,她肯定拿走了。”
话虽如此,但苏大人仍不死心,还是回书房仔仔细细找了个遍。果然如苏谦所料,空白的户籍路引不翼而飞。
被苏木这个忤逆不孝子拿走了。
“这下好了,想要找人无疑于大海捞针,鬼知道她会在空白的户籍路引上填什么?”
苏逊的泄气话立马招来父亲的一顿爆搓,苏大人气急败坏道:“你还闲着干嘛?还不快好好想想,你们的妹妹会去哪?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遇到危险怎么办?”
只因说了点实话,戳了某人痛处,就无缘无故挨了一下,苏逊自是不服,不知死活扯着嗓子道:“木木那么聪明,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旁人哪占的了她的便宜。她不去欺负人就已经蛮好了,你们那么担心干嘛?”
口不遮言的下场就是被爹娘揍的很惨,苏逊抱头鼠窜。
苏谦没空理会惨被家暴的弟弟,沉着冷静地分析道:“即然木木说要出去看看,不如回忆一下,她可曾说过想去哪里的话。还有,木木出走的事,除了马上要通知宫里,还有一处地方要通知,那就是广平侯府。”
提到广平侯府,苏逊连忙举手报名,自告奋勇:“我去我去!我去隔壁通知陆兄好了。”
再不主动找点事情做做,要被无处发泄怒火的爹娘打死了。
这还是不是亲生的啊!下手没个轻重。妹妹离家出走打不到,就欺负她那可怜无辜的哥哥吗?
不带这么迁怒于人的啊!
对于苏逊的主动请缨,苏谦却考虑再三,道:“陆兄那还是我去说吧。你留下,找找家里有没有木木离家出走留下的蛛丝马迹。”
苏大人则停止家暴,暂时放过了小儿子,道:“我和你母亲马上进宫面圣,家里暂时交给你们两个。还有,广平侯脾气火爆,你说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激怒他,那老家伙老当益壮,武力值很高。”
说起广平侯,苏谦也有点怕,想了想,道:“我先跟陆兄说吧,由他去转述比较好。省得老侯爷觉得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翻脸不认人。”
苏大人知道长子素来沉稳机智,诡计百出,把事情简单交代一下,携夫人匆匆进宫去了。
留苏逊看家,苏谦没有犹豫,立马到了隔壁,找到陆言拙。什么话也没说,只当着他的面,把苏木的家书递给了他。
陆言拙看完,却出乎意料地笑了:“果然啊……”
果然什么?
苏谦见他一点也不吃惊,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露出一种早已猜到的神情,顿时不知道是说他沉稳冷静好呢,还是赞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
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一言不合就跑了,就此不知去向,他居然还有心情笑。
突然感觉自家小妹跟他其实很像,两个人都不按常理出牌,一对怪人!
“陆兄好像早已猜到了?”
苏谦跟陆言拙也算相熟,彼此间说话向来很直接。也没什么好兜圈子的,事情总要解决的,试探来试探去有意思吗?
陆言拙放下手中的信,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复苏谦:“一人一次,很公平……”
“什么一人一次?”苏谦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个怪人的思路了。
陆言拙没有回答,而是温文尔雅地笑道:“怪我不好,之前在别院一直没有跟木木说清楚。定亲这事发生的这么突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她又向来洒脱不羁,无拘无束惯了,遇上这事,离家出走也很正常。寻回来,好好跟她说就是了。”
他如此笃定淡然,倒让苏谦纳闷了。
这男人也大度过头了吧,不知说他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