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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瞬,青年闭了闭眼,放下了手中的剑。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红衣青年的方向叩了叩首,言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罗浮毕生难忘。只是,正邪不两立。若是他日再见,我还是会坚持今日的选择。”说罢,他站起身体,抓住黄衣女子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迈去。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墨星辰像是泄了力般的,倒向身侧。
“咣当!”手里的剑应声而落,他转身抱住御无极的腰,身体轻颤,嗓音嘶哑。“师尊,对不起……”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多次一举,救下这两人。
他小心呵护,小心仰慕的师尊,竟被旁人欺辱到这般地步。
他真是死不足惜。
“无碍。本尊早已习惯。不过区区小事,不必挂怀。”似是被青年的情绪牵动,御无极的手掌不受控制的慢慢举起,覆往青年的后背。在触碰到青年身体的那一瞬,他如梦初醒,蓦然的将手放下。
眸光沉了沉,他盯着青年的后背,默然不语。
“师尊……有了徒儿,不再是孤身一人。就算三界众生,人人皆误解师尊,怨恨师尊,星辰对师尊之心,一如最初,不怨不恨。”
他一人之力,虽如夜空繁星中的一颗,微弱的不值一提。但他会拼尽全力,将毕生所有的光芒都奉献给师尊。以己之光,为师尊驱散所有的迷雾,不悔不怨!
话音落了半晌,还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墨星辰兀自在心中紧张道:“莫非师尊嫌他逾越了?”
正当他在那暗自揣测之际,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辩情绪。
“若是本尊真如他们所言,无恶不作,罪无可赎,你当如何?”
话一说出口,御无极心中一怔。他竟然会对这小子问出这样的话。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他听到青年那清越的声音响起,柔声细语,却掷地有声。
“徒儿自当陪师尊做尽天下恶事,被天下诸人所骂,所恨。这风头自然不能让师尊独占了。作为徒儿,自然是要超越师尊,成为这三界之中的第一恶人。”
青年的发言不可谓不大胆。他敛下长长的眼睫,眸中神色难辨。
“你真是这般想的?即使是和三界为敌?”
“自然,徒儿不敢欺瞒师尊。三界与我何干,徒儿只识师尊,不识三界。”
向来坚硬的心,听到青年这般温软的话,竟也失了频率。御无极抿了抿唇,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哑声说道。“姑且信你。”
“那师尊,徒儿问你。拜师之时,徒儿所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师尊有没有在心里暗暗偷笑过,嘲笑徒儿的自不量力?”一想起这件事,墨星辰就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见人。
一向爱说大实话的尊上,不知是出于爱护徒弟的心,还是出去其他的心思,首次撒了谎。“未曾。”
“真的?”御无极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就在他绞尽脑汁,在想怎么圆谎的时候,青年欢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多谢师尊!徒儿就知道,师尊这般光风霁月之人,一定会以呵护徒儿为先。谢谢师尊,有师尊真好。”嘴角勾起喜悦的笑意,抱着男人的手臂紧了紧,墨星辰只觉得心中像是抹了蜜,甜得让他想哭。
若是青年的发言,被那些正道中人听了去,只怕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不过,正如墨星辰所言,他们师徒之事,与旁人何干。
似乎,收一个徒弟也不错?
“师尊,当心!”疾呼出声,墨星辰飞身向前,引起千年蛇妖的注意。让师尊专攻起千年蛇妖的七寸处。
其实,按御无极以往的粗暴作风来讲,他一勾手指,就能将眼前的蛇妖碾得七零八碎。不过此次,他有意要锻炼他这个徒儿,便和蛇妖过起了招,探一探底。
此妖的修为虽然在墨星辰之上,但不是不可胜出。就看他的徒儿怎么应对了。
正沉思间,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了那日红衣青年坚毅的面容。
他说:“师尊在三界里威风八面的声名传的够久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人了。往后,师尊不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在师尊身侧,为师尊遮风挡雨。”
御无极很想嗤笑一声,遮风挡雨,就凭你?但对上青年那双赤诚和无畏的双眼时,这句话却如鲠在喉,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罢了,既然他非要逞勇,那他便给他这个机会。只怕届时,他要后悔怨恨了。
耳边突然传来青年急切的叫喊,将御无极从回想中拉回神来。他蹙了蹙眉,脸上掠过一丝不愉。
不过是几句轻飘飘毫无重力的话,竟能让他放置于心上,反复细琢?
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眸中升起一股厉色,御无极手掌一挥,磅礴的灵力自袖中飞出,凝成一道强烈的白光,击在蛇妖的脆弱处。
只听蛇妖发出一道嘶哑的叫声,“嘭”得一声,又长又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