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萧家里偏冷系的黑灰装修风格不同,温雪家的装修是温暖的。nai咖色的墙面,简练的线条,浅木色的木板,落地窗两侧绿植对称的立在窗户边,整个房间平添了几分生机。
厨房是开放式的。温雪象征性的给白萧倒了点水,她也没递给白萧,直接将水杯放到了茶几上。
温雪慢悠悠的坐回沙发上,主人家的姿态很明显。她也没给白萧留面子,开口就是讽刺:“这么看,夏夏在你心里好像也不是全无地位的,以前连我邀约都不肯参加的人,这会儿居然主动踏入我家的门了。”
“只不过,到时候是不甘心居多还是不舍得居多就不得而知了。”
白萧也没解释,温雪对他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往他从未在意,可今天某些关联奇异的联系在一起,他破天荒开口问:“从夏夏和我在一起,你似乎一直就不太喜欢我。”
“白律师,你是律师,用词要严谨。”温雪双腿交叠,刻意加重了咬字,“不是不太喜欢,是非、常、不喜欢。”
话题忽的到了这,温雪也没再准备顾忌什么。她的那个傻姑娘,就连分手了,都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白萧,你觉得在这段感情里,你有付出过什么?”
白萧没说话,温雪也不觉得他能答上来,她顿了下,语气忽的变得冷冽起来,“那你知道夏夏付出了些什么吗?”
“她应该从来都不在你面前抱怨过什么,甚至不开心的那些事都尽量不会在你面前提。”
“可白萧,和你在一起时,她也不过是个刚满23岁的女孩,第一次谈恋爱,还对恋爱有着很多的憧憬和幻想。”
“我理解男人在工作上的野心,那时候你刚成立君也,对她有所忽略也可以理解,可是君也起步后呢,你扪心自问,你们有正经的约过会吗?”
“那时候,我晚上下戏后给她打电话,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君也,我替她不值,她还乐呵呵的反问我,约会为什么要分地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就是约会了吗?”
“就更不要说,和你在一起,她总是去迁就你的习惯,久而久之,把你的习惯变成了她的。她其实不爱宅在家里,认识你以前,我们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她也不爱吃甜,以前的她无辣不欢。”
“她总说你感情观寡淡,可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态度谈恋爱,当初何必答应和她在一起。”
“至于她为什么现在不开心,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去问夏夏?”
委屈如果都由她人口述,就不是委屈了,温雪今晚已经说得够多了,她无意再和白萧继续说下去。
男人始终站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许是一身黑色西装带来的错觉,温雪总觉得这一刻,灯光下的男人神情平静得不正常,好半晌,他淡淡开口,声音忽的有些哑:“我知道了,谢谢,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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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的广告灯牌有些晃眼,盛夏收拾完行李,一口气做完了房间的清洁,许是窗户紧闭的原因,她觉得有些闷,将所有房间的窗户推开后,她站在窗前,回拨温雪的电话。
大概是顾忌到她的情绪,这次温大明星少见的计较她没去她那暂住的事,只是闷闷问:“你在哪?”
问这话的意思,是知道她已经不在白萧那了。盛夏也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她没打算瞒着温雪,“在我租的房子这边。”
温雪有点傻了:“你租的,你什么时候租的房子?”她一直以为盛夏是因为中午的事决定分手的,这么短时间她去哪租的房子。
“前两天就租好了。”盛夏声音很平静,“当时本想着,等结束了再告诉你的,没想到刚好和你一起撞见了中午的事。”
温雪总算反应过来,“你是……前些天就已经决定要分手了?”
她有些惊异于盛夏的果决,却也不算太意外。没遇到白萧前,她其实也是有些傲气的一个姑娘,身边追她的人也不少,她偏偏一个人都看不上,每次温雪问她为什么不去试试,她总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感情又不是儿戏,怎么能试?如果开始,必须是百分百的确定。”
“嗯。”
温雪不知道她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的时候到底有多难受,她声音都忍不住哽咽了,“是不是很难过?”
“当然呀。我又不是超人。”盛夏没半分隐瞒,就这样把情绪摊在温雪面前。
那个最擅长自我修复的人,这次再也没有选择自欺欺人,“以前总觉得他生性就这样,所以我也没什么不可接受,我总不能自私的要求那个人为了我去改变性格吧。”
“这几年,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可忽然有一天,发现并不是这样。”盛夏看着远处的广告牌,闪烁的灯光让她眼睛有些难受,她闭了闭眼,“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惜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始终无缘见到。”
“夏夏……”温雪担忧的喊着她的名字,她宁愿盛夏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而不是这样,理智地分析、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清晰又残忍的总结她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