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说到赵爱国的心坎里,他连忙直起了身子,做倾听的样子。
蒋溢点了点他刚才写的笔记,“要学会抓住动向,往上靠拢,要是有那动摇干部思想的人,那就是典型!这不就是政绩吗?”
赵爱国眼睛亮了,都是在官场上混过这些年的,自然一点就透。
蒋溢胡扯了一顿,在赵爱国的一再挽留下,慢慢走出公社。
“不留了,我还着急回去回单位呢,期待以后在新安城里能再见到赵主任。”
这话无疑是最好的祝福了,赵爱国高兴的直和蒋溢握手,连连相送。
秦念在树荫下等着蒋毅,看到有个人送他出来,还纳闷呢,
“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啊!”蒋溢眨巴着眼睛道。
秦念...
不认识的人还能这么热络...
郑福来得了蒋溢的提点,第二天就拿了家里所有的钱,打算去公社。
这些钱是他爸给他留下的,千叮万嘱说是要留在关键时候拿出来用的,郑福来想着没有什么比现在还关键的时候了。
他一直都知道村里那个劳改人员秦景学家,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家寄钱,这天上掉的馅饼,一掉就是好几年。
他们家因此翻新了房子,再加上养的鸡、种的糜子,他们家过上了最好的生活,现在就差他当上村长了。
正要出门呢,就见郑水根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他家院门。
“水根哥今天挺早啊?这秋收的档口,你不组织大家去下地干活,上我这来干什么?”
“干活重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更重要。先把你这资本主义尾巴割了,不耽误我们干活。”
郑水根中气十足,他等这天等太久了!
郑福来脸色一变,转而又恢复自然,没人知道他们家这些事儿。
“你说谁资本主义尾巴呢?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这么欺负贫下中农,还有没有王法了?”郑福来叫嚣着。
“有没有让我们检查检查就知道了。”
“你们说检查就检查,要是查不出来怎么办?”
郑福来肥胖的身躯堵在门口不让进。
“检查不出来就证明你是好同志呗。”
“笑话!那我不是任你们在头上拉屎?要是检查不出来,你这个村长就别干了!”
郑水根一指郑福来,“郑福来,你以为你是谁?这哪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给我进去搜!”
一声令下,身后十几个壮汉一起上来,把郑福来架走,郑水根一马当先带着人冲进了郑福来家。
郑福来犹自在后面跳脚,“你看看我们家哪有什么东西?你这就是在欺负人!”
郑水根扫了一眼,郑福来家前院确实没什么东西,他的目标也不在这儿,而是直奔后院去了。
郑福来有些心慌,但面上强自镇定。
“村长有东西!”
跟着进后院林子的人喊道。
“这儿有个鸡窝,里面有好些鸡蛋!”
“这边有发现,那树上有鸡,肯定是这些鸡下的蛋!”
“郑福来你还有啥要狡辩的?这就是你的资本主义尾巴!”
“你说是就是啦?就咱这村这林子里这么些动物,要是哪天有个熊瞎子跑到你家了,那你也是有资本主义尾巴了?因为你养熊瞎子了!”
“郑福来你别嘴硬了,这是鸡,不是什么熊瞎子,不是你养的还能是自己飞来的?”
“你可说对了,这鸡就是跑到我们家后面的林子里的,我有什么办法?还能给他撵走啊?”
“这些鸡蛋总是你家鸡窝里的吧?”
郑福来笑了,“这鸡就愿意在我们家下蛋,我还能让他去别处下去?就像你憋着一坨屎,我让你上别处拉你去吗?”
好些人忍不住笑,郑福来更是得意的仰脸,郑水根气的恨不得把他那大胖脸杵地上。
这时候派去搜屋子的人也回来了,“在厨房发现了一篓鸡蛋!”
“那鸡也上你家里去下蛋了?”
“那是俺家院里养的鸡下的,俺们没舍得吃攒的!”
这副耍无赖的样子,让郑水根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女领导不会没有把柄就乱说的,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的,郑水根想。
他想到女领导最后走那天,在驴车上跟他说的话,“你们这挺好的,篱笆外也有好东西!”
篱笆...他猛然想起这句话,看到了圈起林子的这片竹篱笆。
他那边走过去,余光看见郑福来笑着的脸明显僵硬了。
这更证实了郑水根的想法,他继续朝篱笆走去。清晨的阳光撒向大地,林子里被树荫挡住阳光,有些Yin暗,除了树和杂草什么都没有。
可站在篱笆旁往外望,没有了这片树林的遮挡,篱笆外是一片绿油油的高杆粮食,沉甸甸的穗子已经弯了腰,绵延过去竟然有几亩地。
都是种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