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其实之前就在门外,只是因为聂哥在,所以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先闲聊了几句?
萧雪扬成功读出了聂秋想要表达的意思,先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张妁。
张妁分明是很细心谨慎的人,却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眼神交流。
因为她的目光在那个男子出现的一瞬间就全部被吸引了去。
手指微微收紧,身子紧绷,全然不似刚刚和萧雪扬聊天时的放松随意。
她喊,夫君。
萧雪扬侧过头,免得被这两个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饭桌上的时候她没有注意,现在才知道这人原来就是二公子,张妁的夫君。
在这个时候匆匆而来,恐怕不是因为什么简单的理由。
二公子和三公子贾济全然不同,瞧着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人,内敛且沉稳。
“打搅了,能否请萧姑娘暂且在门外等候?我有些话要与内人单独谈谈。”他看向旁边的医师,萧雪扬被他目光一扫,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床上的张妁。
要是你被威胁了,你就冲我眨眨眼!
然而张妁并没有如萧雪扬所愿,她的神色始终平静,除了那声呼唤以外什么也没有多说,仿佛这一切已经与她无关了似的。
“好,好的,那我就在门外等着。”
萧雪扬云里雾里的,脚下跟踩了棉花一样,一脚轻一脚重地出去了。
二公子道了声谢,合上了厢房的门。
门外,萧雪扬和聂秋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将张妁的情况和聂秋讲了一遍,狐疑道,“二公子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让我不得不怀疑起他的目的来。说实话,我甚至觉得……”
聂秋问:“觉得什么?”
“我觉得,将安神香送给张妁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萧雪扬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劲,“没道理啊。”
“二公子名为贾昭,我以前随着聂家见过几次。”聂秋顿了顿,又说道,“听完你刚刚的那番话,我觉得贾昭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贾陵昌的下人是今早上派来的,我临近中午才给了答复,而我们也不知道贾陵昌是多久告诉其他人我们来贾家的具体时间。你想,若是真有人给张妁送这种加了料的安神香,知道你要来给她看病,肯定会坐立难安,提前把香拿走,免得被你发现吧?”
“你的意思是,贾昭想要提前把香拿走,只是没那个机会?”
聂秋默认了她的说法,“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我见他神色不对,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从他口中得知,贾昭这一个下午都在贾陵昌的书房里没出来过,估计是脱不开身。”
萧雪扬实在不明白,“他明明是张妁的夫君,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聂秋忽然换了一个话题:“你觉得贾济对张妁的态度明显吗?”
就凭贾陵昌当时的那个反应,应该是很明显了。更何况贾济的性子就摆在那里,让他遮遮掩掩,估计这个肆意惯了的人也不会愿意。
于是萧雪扬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既然张妁已经与贾昭结为连理,他肯定会留意这种事情,亲弟弟喜欢上了自己的妻子,贾昭不可能全然不知道。”聂秋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过,我以前见过他,他这人就是偏执,所以贾陵昌完全没有把贾家的家业给他的意思。”
因为觉得张妁已经与贾济私通,所以才不惜下狠手,要把张妁生下子嗣的机会干脆断掉吗?萧雪扬越想越荒谬,她觉得皇城的人城府都太深了,简直想回山间了。
“我不懂,他们明明是夫妻,怎么能背地里捅刀子呢?”
而且贾济明显没有得手啊,贾昭成天在那里疑神疑鬼的算什么?
聂秋叹道:“贾昭实非良人。”
说到这一点,他又想起了初见时萧雪扬的身份。
是上一世,以林渡妻子的身份露面的。
然而林渡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自己深情告白……
起先是一句“我就是喜欢他,你哪点比得上聂秋了”,林渡怕是眼睛瞎了才看不见萧雪扬身上的优点;然后是“他长得漂亮武功又高为人还温和体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误会;紧接着是“你再瞧瞧你那副模样,聂秋比你好多了”,恕他直言,萧雪扬的眉眼挺清秀灵动的,男子和女子的长相为何要放在一起比较?
聂秋觉得头痛,林渡也并非良人啊。
当断则断,防患于未然,他决定提前给萧雪扬做好心理暗示。
“你觉得贾昭这种人如何?”聂秋放柔了声音问道,“换句话说,如果你以后遇到这种人,或许你因为一时蒙蔽而轻信了他的甜言蜜语,结为连理后也经历了和张妁差不多的事情,在这之后你会怎么做?”
萧雪扬很惊讶,“一时蒙蔽?只有一时眼瞎才能看上这种人吧?”
她不明白聂秋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