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四十的年纪,但是男人的脸庞却一点也不显老态,鼻梁挺翘,一双丹凤眼微微挑起,显出了些风流轻浮,却还存了几分的成熟稳重,穿着松松垮垮的丝绸外袍,露出半个肌理分明的胸膛,倚在软榻上,手里轻轻摇着扇面绘了清莲的折扇。
霞雁城,覃家,归莲舫,凌烟湖,水尸,琚瑀锵鸣蛊,皇陵,五爪金龙……
一切恍如隔世。
想起那夜倾盆而下的暴雨,聂秋仿佛还能闻到一股chaoshi闷热的气息。
辞别覃瑢翀的时候,覃瑢翀除了给他了一个装着羽化蛊的盒子——所幸它只需要净水就能活,很好养,睡眠的时候多,一周就只需要喂一次——还留了几句话。
“我吩咐好后事,就要离开霞雁城了。”
“我要去的地方离皇城很近,听闻聂公子也要去皇城,想必不久后我们还能再见。”
时隔大半个月,覃瑢翀估计是写信说的这件事。
“是朋友?”萧雪扬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嗯,”聂秋顿了顿,“算是。”
他拉过椅子坐下,展开了手中的信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右下角的红色印章,仔细分辨能够看出一个“翀”字。
覃瑢翀的字如其人,潇洒不羁,行云流水。
和聂秋想的一样,他确实是说的要来皇城这回事。
信上提到,他已经按照谢慕所说的,将凌烟湖内的尸体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该处理的全都处理好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所以覃瑢翀就收拾收拾行囊,准备来皇城这边找他要找的人了。
而沈初瓶和陆淮燃自然就得留守霞雁城。
覃瑢翀虽然要带护卫,但是那两个人不在,他还是觉得有些无趣,所以就询问聂秋最近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在皇城一聚。
墨迹到此就结束了。
聂秋拿着信沉yin片刻。
覃瑢翀明确地说了,他要去的地方离皇城很近。
近到可以顺路和聂秋一聚,再去见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皇城附近有什么村落吗?”
萧雪扬想了想,“挺少的,最近的都是百里之外了。聂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想来覃瑢翀身为覃家家主,应该也不会结识那种小村落中的居民。
聂秋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我那个寄信过来的朋友,他说要去皇城附近找人。”
“啊,会不会是——”萧雪扬忽然一拍床沿,声音抬高,“我只是猜测而已哦。”
聂秋看向她。
萧雪扬蹒跚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指向远处。
“会不会是濉峰派?”
她经常去山里采药,久而久之对濉峰派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离皇城很近,却又不在皇城里头,那肯定就是望山客栈所对着的那一条山脉,而那群峰之中就只有濉峰上有人……
所以聂哥的朋友一定是去濉峰派找人吧。
萧雪扬抬起眼睛偷偷瞟了聂秋一眼,发现他一脸若有所思。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覃瑢翀是霞雁城,以蛊虫闻名的覃家人,明面上还是做生意的人,和正道的濉峰派理应没有交集,他又是如何结识到里面的弟子的?
正道门派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聂秋只能推测他们是在覃瑢翀接过家主之位、镇守凌烟湖之前认识的。
说到濉峰派,聂秋小时候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但是到底见的是谁,长的什么样,由于时间过了太久,他也记不清了。
多想无益,聂秋提笔回了一封信。
戚潜渊到现在都没有腾出空来找他,估计是宫中出了点什么事情。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闲着的,所以便欣然答应了覃瑢翀的邀请。
“真好啊,我也想结识更多的朋友。”萧雪扬倒在柔软的床上,盯着房梁感叹道。
之前从家里逃出来的几次,她很快就被抓了回去,话都没来得及和别人多说。
她的五个兄长虽然性格各异,对她也关怀备至,但那毕竟是家人,和朋友不一样的。
“肯定会的。”
聂秋沿着边缘折好信,下去递交给小二了。
正好陆淮燃正在那儿等着,聂秋就和他攀谈了几句。
“聂公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陆淮燃摸了摸脑袋,露出手臂上密布的刺青,引来旁人的频频侧目。
“覃兄现在在何处?”
“我家公子应该还没离开霞雁城,”他笑了笑,“如果聂公子同意的话,我算着时间,他大概七日之后就能到皇城,到时候叫下人提前订好酒楼。”
“知道了。他是要去见濉峰派的弟子吗?”
“我不清楚。”说罢,陆淮燃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