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晔坐在副驾驶,失神地看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只是一枚最朴素不过的银色指环,没有装饰,仅是在阳光直射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独特的纹路,但许晔知道,这枚戒指的价格不菲,更是在庞大的承家家族内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普通家奴被主子们收用之后便会被赐予铜色指环,而家主直系亲属的私奴则佩戴银色指环,唯有家主私奴可佩戴黑金色指环。承暄惟是家主的亲生儿子,而他的私奴许晔自然而然也被赐予了一枚银色指环。刚刚承暄惟把这枚遗失在漫长记忆中的戒指重新亲手戴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内心莫名有些五味杂陈。
他想起来一些事情,又觉得自己不该想起。
为了不辜负大小姐对他弟弟妹妹的救命之恩,上一世的他甘心为承家做事,不愿与承家少爷有任何牵扯,于是故意多次激怒,引导着本对他有些许好感的承暄惟憎恶于他。却没想到承暄惟还是逼迫着他认了主,又在认主仪式上羞辱他,把指环随便丢在地上,让他用嘴叼回来,多次反复,直至他筋疲力竭,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许他戴。戒指象征身份,若主人不许奴隶佩戴,便是对他们的不认可,也让奴隶失去了主人的庇佑。
想到这,许晔摸了摸戒指,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他与主人,前世今生,多少恩怨纠葛。他曾经负了他的情,上一世他也该用命偿还得干干净净了。这一世,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好他该做的,陪在主人身边就好了。老师说的对,主人和奴隶之间不该有超出主仆以上的情感,否则只是徒增痛苦烦恼,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主人想玩,自己就配合着,早晚有一天他会厌倦的。彻夜难眠,许晔终于在这一刻理好了思绪,抑制住心头难掩的失落与彷徨,彻底下了决心。
许晔正出神,却见承暄惟已经跟家人打好招呼,拉开主驾驶的车门就坐上来。
“想什么呢?”承暄惟抽出一只手揉了揉许晔额前柔软的碎发。
许晔低垂着眼眸应声,却不敢据实相告:“回主人,奴......”
“嗯?”承暄惟本想学着那些贴心男友一样给许晔系安全带,却发现许晔已经乖乖系好了,只能作罢。他启动车子,过了许久,才忽然想起来似的道。
“我刚刚和承奕叔讲过了,我不喜欢奴隶身上有伤疤,所以私奴烙印就免了。这次走得着急,承奕说规矩不可废,下次让你回来补一个同样形状的纹身。”说完,承暄惟嘿嘿了一声,然后得意道,“反正我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啦。你若连纹身都不想要,下次再敷衍过去就好了。”
“主人,奴没关系的,烙印还是纹身,您喜欢哪个都好。”许晔乖巧应道。不过是在身体上留个记号罢了,反正他这辈子也离不开承家,与他来说无关痛痒。
“你是不是傻,拿那玩意烫一下多疼啊,我可舍不得。”承暄惟气许晔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想到自己从前对许晔的不好,也觉得理亏,于是哼唧了一下,半天斩钉截铁道。
“阿晔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承暄惟绝对不允许别人碰你一根汗毛,说到做到,我发誓。”
“谢谢主人体恤。”许晔眨了眨眼睛,手指悄悄地摩挲了一下右手上指环,然后轻轻笑了。
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时此刻,他相信承暄惟是真心想护着他的。他的主人偶尔有点脾气暴躁,但却是最纯真的孩子脾气,有时候无理取闹,却是最爱憎分明的人。
他曾经羡慕和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他。
承暄惟很少见到许晔笑,当即十分惊喜,头脑一热,本想深思熟虑后再说出口的话溜到了嘴边。
“阿晔,你以后别叫我主人了。”
“我们谈恋爱吧。”
“阿晔,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不讨厌我,愿意原谅我,那就让我追求你一次,好不好?”
车内顿时陷入安静。就当承暄惟纠结自己是不是给了许晔太大的压力,让许晔觉得自己又在耍主人威风强迫他就范时,许晔却突然“嗯”了一声。
声音很小,落在承暄惟耳中却如雷贯耳。
“主人,奴愿意。”
“陈总监好!”看见承润路过,办公室的小姑娘都沸腾了。
之前一直是总裁助理,这次被调下来做行政和计划营销总监之后,承润性格温和儒雅礼貌大方,同事们都对他颇有好感,时常对他表达一些关心,甚至还会在点外卖和nai茶的时候捎他一份。
承润很感动,也发自内心地觉得开心。在这里他叫陈润,没有人知道他的奴隶身份,他和大家一样都是普通人。纵然下班之后他永远不可能真正过上和大家一样的生活,可他还是很珍惜和同事们来之不易的友谊,享受当下。
“嗯,你们好。”承润从从座位站起来,笑着摆摆手,拿着几套策划案和新选拔的实习生名单准备上楼去。
“总监,你要上楼啊?”几个小姑娘好奇地问。
“是啊,公司要招几个新人,我上楼去跟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