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把伞柄塞到季晚韫手中,抬脚走出伞外,池渊皱眉,手往前一倾将伞落到了她的头上。
随后,被紧紧的抱住。
他刚想张嘴,让她松开自己,一身都是血水。
却在下一秒迟疑的闭上了嘴,因为感受到怀中人的手紧紧的不松开。
像是在害怕。
季晚韫看着这场面,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叹了口气,心疼自己。
她对池渊做了个口型“她担心你”,随即一甩钥匙,打着伞悠悠然的走了。
池渊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犹豫了一下,放在自己身上擦拭了两下,才缓缓放在她的肩上,轻声说:“我没事。”
*
机票订的是晚上七点的。
池渊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他搁下毛巾,循着味道,看见流理台边飘散出一阵白烟,黎思换了件修长的毛衣裙,刚好露出一截脚踝来,围着不知道从哪翻出的围裙,系在腰间,和一锅面条较着劲。
池渊目光软下来,悄悄走过去靠着岛台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
黎思尝了一口已经完全坨掉的面,纠结着要不要倒掉。
她不过去换个衣服的功夫,一时疏忽,忘记了锅中的面条。再回来时吓了一跳,一锅面根根已经不分明,凝结在一起。
纠结了半晌,她还是决定倒了重做。
端着锅转身的时候吓了一跳。
岛台旁笑盈盈的靠着一个人,黑发还半干着,一声不出的待在那。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是你太专注了。”池渊略带笑音,两步过去接下她手里煮面的锅,放回台上:“倒了干嘛?”
“坨了。”
“我尝尝。”他捞过筷子,低头去吃了一口,很认真的咀嚼了几口后,眯眼:“我觉得挺好吃的,没怎么坨。”
“真的?”黎思怀疑的看看锅里白花花的一团。
“真的,”池渊递给她筷子:“不信你尝尝。”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夹一口放进了嘴里。
而后,面色怪异,盯着池渊,艰难的咽下去:“你味觉出问题了吗?”
池渊已经自如的把那面盛出来在碗里,端到了餐桌上自然而然的吃了起来。
黎思:······
“别吃了。”她去夺他手里的筷子:“我重新煮。”
池渊手一抬,顿了顿,抬眸去看她:“我饿。”
黎思哑然:“饿这面也······我重新煮用不了几分钟的。”
“可我就想吃这碗。”
“你受虐狂是不是?”
“哪受虐了?”池渊再度慢条斯理的吃起来:“人和人的口味不同,你觉得难吃,我未必不喜欢,我就觉得这锅面好吃。”
黎思一噎,觉得这话没来由的熟悉。
“行行行,”她摆摆手:“你吃你吃,反正不是我吃。”
转身,又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池渊吃着吃着,觉出一丝不对来,一抬头,瞅见黎思正托着腮,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他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但又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不干嘛,”黎思说:“你今天吃着饭,为什么会跑到lun敦桥上救人?”
“有枪击声,我和老师都听到了,就过去了,因为老师年纪大,我就让人先送他回去了。”
“行。”她顿了顿,又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池渊这才想起去看手机,找来发现打不开,皱皱眉:“应该是没电了。”
他刚说完,就看到桌对面的人低下头,声音淡淡:“池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第34章 分离 “阿黎,我等你回来。”
有多害怕?
害怕失而复得, 得而复失,那种钻心之痛,她承受不了。
池渊丢了手机, 合拢手掌把她的手握在手中:“阿黎,对不起。”
他一时只顾着救人,知道她正在吃饭的地方离lun敦桥很远, 很安全,所以也没顾得上发信息报平安。
感受到指尖的温度,黎思去回握他的手,抬头, 很认真的凝视他:“池渊,以后不可以这样。”
池渊用掌心的热度去捂热她微凉的手:“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让手机充满电, 不会再让你担心。”
这些年, 孤身一人惯了, 对算对父母,也是报喜不报忧只报平安。
所以才会忘记了, 有人在担忧他,在惦念他。
牵着她的手从椅子上离开, 池渊弯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书。
是汪曾祺的散文集。
黎思怔愣了两秒,接过, 抚摸微旧的封面:“怎么了?”
池渊搂她的肩到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你再想想?”
她回头, 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