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还有另一个人觉得她的腿漂亮。
那个年轻人对云妮说道:“毫无疑问的,小姐,你是今晚我所见到——”他大笑。“最吸引人、也最高的女人。”
云妮真想为他说出这么好听的话,给他一个拥抱和一个大大的吻。
明克则显然为了同样的理由而想杀了他。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间迸出来道:“除了我打在你脸上的拳头之外,你什么也没瞧见。滚开。”
“男爵有权利——”
明克不屑地打断他,说道:“是什么让你以为自己可以在星期三晚上胡来?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比我优秀?你这个蠢驴。”他朝那人逼近一步,将云妮拉到身后。“我相信一位子爵要比一个还不是男爵,只不过是个男爵的儿子的人有优先权。你想要碰这位小姐,门儿都没有。”
那家伙犯了个错误,以为明克是位真正的绅士。
他朝云妮上前一步,明克给了他的脸和肚子各一拳,然后用膝盖朝他的鼠蹊处狠狠一顶。那位出来见识lun敦“低下阶层”的绅士这会儿可见到最低下的部份了——地板。云妮连尖叫都还来不及,他就已经倒下去,这会儿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走吧,”明克说道。他再度拉起她的手,朝身后的朋友说道:“你能不能给那个家伙一点儿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扶他一把?”
云妮头昏脑胀地走出去。有两个男人为她打架,一个男爵的儿子因为想要得到她而被摆平。她在一家酒馆里成为注目的焦点,并在暗巷里亲吻她深爱的男人,直到神经象个着了火的仓库般剧烈地抽动。
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
马车上,明克狂烈地亲吻她。他一次又一次地吻着她,可是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虽然他做了所有他承认过不会做的可怕事情,但是他的热情却渐渐地减退。
直到他突然打住,身体向后退。在到家前的最后五分钟里,他盯着窗外,一语不发。
她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云妮心想。她惹他生气了,表现不佳。一定有什么。
不,她突然想到:她什么也没做,根本用不着感到心虚。她有个美好的夜晚,什么都替他着想。他闹情绪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
是嫉妒。当这个字眼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时,她的心为之一阵雀跃。聪明、英挺的明克,信心十足的明克,竟然在吃一个男爵之子的醋,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她想。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大利拉。(译注:旧约圣经中参孙的情妇,将参孙出卖给非利是人)——拥有危险的权力,而且欲望强烈。
然而大利拉并不真的那么适合参孙,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感觉。她要的是当明克望着她,并且看到的是真正的云妮时,那种温馨的感觉。她要他爱的是真正的云妮,那个想要勇敢地将自己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的云妮。
她开始跟他说话,想要将他从那种情绪中拉出来。她单纯地认为他没有道理要嫉妒,她要两个人再度亲近。
然而明克还是退却了。随着呼啸而过的风,他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
今晚在他的朋友之间,在亲吻云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国王。然而那个白痴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在现实的社会中,他只不过是个乞丐头儿——一个冒充的贵族,事实上是个捕鼠人。他根本就配不上包云妮。
不管他和云妮对彼此的感觉为何,两个人的结合都将是个奇耻大辱。他们的关系就和崔德雷子爵一样的虚假: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无视于现实,她仍然在进屋的时候轻声和他说着话。门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尽头墙上的烛光足以让他们安全地进屋。他不让她点燃小桌上比较亮的灯,他太过沮丧了,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幸好弥顿已经睡了,至少他们不必为她随意将上衣、外套和帽子搁在桌上的举动提出解释。她根本懒得再将衣服穿上,对这个让人兴奋的夜晚来说,它们是太热了。
噢,他知道她很兴奋,他也为她感到高兴。他只是对自己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不大高兴。他真正的自我到哪儿去了。这场游戏将在哪儿结束,他又是从哪儿开始的?他感到茫然而疲惫,一点也不快乐。
云妮走向楼梯时,她开心地笑着,对他说着亲密的话。他喜爱她的解放,同时也感到憎恨。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异让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可怕,就像看着在冥河上飘过的幽魂。
当然他也可以邀她到楼下他的房间去温存一番,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而把管家给吵醒,他们就可以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又或者他可以上楼到她的房间去,和一个想要有段美好时光的女人上楼去,这种事他已做过不下六、七次。
来到楼梯底层的栏柱时,他低低地咒骂一声。他两者都不想要,可是又找不到平等的立足点。他决心要迅速道晚安,再也没有比在这儿分手更好的地方了。她可以踏上光洁的楼梯上楼,他则走仆人用的楼梯下去。
可是就在亮晶晶的楼梯底下,她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近,边笑边说着自己的另一个故事。他试着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