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回来呢。”
正说话间,远处来了一顶蓝呢大轿,也许因为天太冷,抬轿的、敲锣的、举仗的,一律都缩着个脖子,好象一群直立行走的乌龟。守门的兵丁大喜道:“你们这么诚心,这老天真是佑你,说曹老爷,曹老爷就到。北京这地邪乎着呢。”
廖大享喜出望外,又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守门兵丁的手里。守门兵丁得了好处,心花怒放,在曹大人下轿的一刻,就迅速地将赵公公写来的信递了过去。曹大人看完信,瞄了一眼在秋风中冻成一团的廖大享、李化,说:“这种冷天,怎么还穿夹衣呢?”廖大享说:“只要见着了曹大人,小民冻死也值了。”曹化淳说:“这怎么行。”说完便喊道:“来个人,将二人先领进客房歇着,取两件白狐一裹圆的袍子给二位穿上。如果冻坏了,人家云南的土司还以为朝庭不怜悯民族人士呢。”
廖大享说:“曹大人千万不必这样说,咱们是要曹大人救命的,又岂敢有其它奢求。”
曹化淳“噢”了一声说:“状子写好了吗?”
“写好了,”廖大享说着,将折好的状子双手递到曹大人的手心里。曹化淳剥开状子,见里面夹着五张十万两的银票,微微笑了。曹化淳说:“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普艾古诺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在云南把王伉打成了个狗吃屎。咱早说过,土司都是朝庭的栋梁,怎会谋反呢?王伉是公报私怨啊。”说完,叫二人回去听信,顾自回府了。
这天,朝庭议事,曹公公拿出廖大享的状子,递给了昏庸无能的崇祯。这些天,崇祯皇帝已被李闯王、多尔衮频频发动的战事扰得心烦意乱、焦头烂额。大西南角的这点屁事哪有心思顾及。便将状子交于兵部议处。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杨嗣昌,与曹化淳互为狼狈。曹公公的事当然好办。经兵部商议,定下了这样一个结论:阿迷地不过百里,兵不上千人,有何能力反判?即使有判也应传命安抚,何必大动干戈妄扰地方?徒使生灵涂炭,糜费官银。对兵部的意见,崇祯很满意,立即降旨安抚普艾古诺、万氏嫫,将王伉、赵洪范二人就地革职查办。这是十月十五日的事,这天,遒劲、短促的小北风窜进临安城,将东门楼上的一杆黄旗折断了。人们迎着风,眯缝着眼,目睹了王伉从巡抚到囚犯的全过程。
23、普艾古诺骂了一句粗话,迅速护在夫人的前面崇祯七年冬天的那些日子,普艾古诺家的事热闹而多彩。太阳尚未出山前,透明的雾气还在院子里游。守门的便来报告尚卧于温柔乡的普氏夫妇,某某土司送贺礼来了。这些贺礼有成群的牛马,有咩咩叫的黑色的弯角山羊,有猪、鸡及金银财宝,礼单一律写着“庆贺胜利,吉祥如意”一类的话。这时,总是万氏嫫踏着木履第一个出来。她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身上披着大红的绵袍,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她出门只是巡视一下礼品中的畜生们,对财宝倒不在意。然后,坐在院子里的条凳上,打一个哈欠,吩咐管事的先生好生款待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