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同往常一样照了照镜子，昏暗灯光下，他凝视着自己一如丧家犬般的脸，他本不喜欢照镜子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厌恶自己的脸。男人小心翼翼地将那被蹂躏过后充满褶皱的衬衫解开——就像是在拆一件礼物一样，他看到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印迹，似乎从没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何不同。
不同……？那个毛头小子吗……他走神地想着，又猛地回过神来不再盯着镜中的自己。
在流动的水龙头下男人胡乱地用水拍打着脸，他捋了捋两侧沾shi了的头发，又拿起一旁的毛巾把脸擦干，接着将衬衫和其它衣物一并脱下扔向一旁的洗衣机里，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他给自己草草地清理过后擦了一遍就换上干净的衬衣走出了卫生间。
墙壁上的挂钟早就敲过了十二点，男人蜷缩在沙发上，时不时地想起一些事情，但它们对男人来说无非都是些经历过的东西，仅此而已，既然发生过了也不好再做什么再说什么。
忘了吧，忘了就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存在过一样，他想。
过了凌晨就是第三天了吧，男人等了他三天，他还是没有回来。
他们又骗他，像从前那样骗他。
“想知道他？可以啊，拿你熟悉的那套来交换就行。”他们是这样对男人说的。
起初他只是反抗，但他到底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变得绝望，到后来只剩下忍受。
他只能承受着着一切，承受着被他们侵犯，承受着那些留在他rou体上的痛苦。
“既然选择来找我们，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真没见过逃了还会再回来的，嘁……”
后来他也忘了自己流着泪求饶几次，抑或是彻底像个婊子一样放荡。
无所谓，对他来说仅仅是“无所谓”。
再后来只剩下他一个人被丢在街边……
“你放心吧，他今晚肯定回来，哈哈……”
“哈哈，果然就是个欠Cao的婊子啊。”
……
男人似乎不在意那些传入耳中的污言秽语，他只知道他会回来——这样就够了。
男人依旧蜷在沙发上等待，直至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将男人的睡意拉了回来。男人朦朦胧胧地走向门口，看到的是身上带着伤的青年。
“你回……你又和人打架了？”男人突然改口道，憔悴的面容中又似乎带着些许焦急。
青年显然没有要回话的样子，他一把推开了男人，径直走向客厅，在桌前坐下。
男人默默关上门，又试探地说：“饿吗，要不要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见青年仍旧是不回话，他熟练地系上围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厨房忙碌起来。
青年望着男人的背影，越发觉得不甚恼火起来。
“你去找他们了？”青年开口道，语气显得格外不满。
男人没有接话，只是含含糊糊轻声“嗯”了声。
“我在问你话。”
男人很清楚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他不想与青年过多的谈论这个已经发生的错误，他知道青年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不过还算让他激动的是，这一次他们没有骗他，又或许是巧合罢了，这些都不重要，至少青年真的回来了。
“让我猜猜？几天没Cao过你所以忍不住才四处求着别的畜生来Cao，是吗？就那么想被Cao，啊？”青年恼火地握起拳头锤向桌子。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了。
青年拿起手机走向男人质问，里面是男人不堪入目的样子。
男人的视线躲避着，就像是要把那双眼睛藏到半长不长的头发中。他不敢看青年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东西。
“我……”他似是被禁锢住了一般，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半个字。
青年把手机收了回去，一把攥紧了男人的领子。毫无防备的男人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他比青年还要高半个头，但他却没有要抵抗的样子，只是任由着青年动手。
“现在倒是不敢看了。”
“对不起……”
青年皱着眉头看着男人又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怒火。
“你这样……我先给你处理一下，这样拖着会感染的。”男人试图转移话题，“好好睡一觉，明早和我一起去医院。”
青年放开了男人，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男人，他总觉得心里面有种抑制不住的感觉，他需要发泄，什么方式都好，哪怕是再出去和人斗个殴打一架。他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比起那些“东西”来说。
男人拿来医药箱细心地替青年清理伤口、上药，再到包扎，而青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人天生一副清秀模样，所以看上去倒是比他的年龄要年轻许多。青年鲜少见他气愤的样子，也基本上没见过他露出笑容，那种真正的笑容，无论对谁都是这幅模样，就像是一杯半温不热的水。男人的衬衫扣子总喜欢扣得那么严实，但这依旧是遮掩不掉他脖子上的乌青和各种咬痕，青年看着这些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