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蕊跟着警告:“我们姑娘今日若在红袖招少一根头发,这事就绝不会善了。”
时锦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得对!”
石妈妈:“……”
石妈妈深吸一口气:“夫人这便是不讲道理了——”
时锦听闻这话,立即仰头看向知蕊,认真地问:“我讲过道理吗?”
知蕊:“……”
这回轮到知蕊无言以对了。
她默了片刻,诚恳道:“我们姑娘曾经讲过道理的!”
至少在岭南三年,没见她讲过道理。
有这句话便足够了。
时锦冲石妈妈抬了抬下巴,笑眯眯道:“听到没?想必石妈妈不知道,我已经许久不讲道理了。况且——”
她顿了顿,拖腔带调道,“况且我今日带这么多人过来,若是只用来和你讲道理,多浪费呀。”
话音落地,她言之凿凿地总结,“我今日来,就没打算和石妈妈讲道理。”
时锦油盐不进。
石妈妈余光瞥到她带来的人,眼中Jing光闪过。
只带了十人,虽看着壮硕,可这里毕竟是红袖招,自己的地盘,十个人恐怕不够看。
让石妈妈犹豫的是时锦的身份。
单看她的着装看不出尊贵,上京城也不曾听说过哪一家高门贵人是半身不遂。
只是这紫檀木做的轮椅……
如此的财大气粗,总归让人心中发怵。
时锦见石妈妈不说话,百无聊赖地提醒她:“石妈妈想好怎么对付我了吗?”
这气焰委实嚣张。
但是再尊贵,能尊贵得过想纳长思入府的那户高门吗?
石妈妈心一横:“我们红袖招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把这位夫人‘请’出去。规矩些,别让人看了我们红袖招的笑话。”
石妈妈这话别有深意。
既让人将时锦赶出去,又提醒这些杂役警醒些,别闹大了,让百姓过来看热闹,以致留下话柄。
杂役朝向时锦,蠢蠢欲动。
长思抱着小三月,眉目焦急地看过来:“小——”
她刚发出一句气音,时锦就冲她浅浅一笑,竖起食指抵在唇间。
镇定自若,示意她别担心。
杂役寸寸逼近。
时锦脸上丝毫不见惊慌。
石妈妈被她这反应弄得眼皮一跳,心中升起不安。
时锦这时瞧过来,慢条斯理道:“我的人方才可提醒过石妈妈了,若是我在红袖招少一根头发,后果究竟能不能承受,石妈妈可要仔细掂量。”
事态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再惊慌也无益。
石妈妈心想,大不了把长思送去侯府的时候请公子出手相助。
这上京城,除了宫里和相府,还有侯府摆不平的?
这样想着,石妈妈顿时挺直腰杆,显得尤为有恃无恐。
“行。”时锦伸了个腰,“既然石妈妈已经做好决定,那咱们就让他们过过招,看看谁能更胜一筹。”
时锦冲着一众仆役扬声道:“你们放心动手,我在这儿给你们担着。把红袖招掀了也不怕,只一则,别伤着自己。只要不挂彩,回头就给你们涨月银。”
“涨月银”一说出口,本来稳重的杂役登时眼中放光。
既没有后顾之忧,又有月银可拿,这买卖不要太划算。
当即,众杂役齐声道“是”,声音震天。
时锦满意地点头。
石妈妈见对方的士气“蹭”地升起来,心下一沉。
想学时锦拿钱财诱惑,又狠不下心。
这一迟疑,两方人员就已经短兵相接,缠斗在一起。
红袖招的杂役胜在人多。
但相府的仆役经由时锦鼓劲儿,却也不占下风。
乍一眼望过去,竟然不分上下。
时锦坐的不远,密切观察着情况。
每每看到有仆役要碰上对方的武器,时锦立刻扬声提醒:“警醒些。别挂彩,小心没有月银拿。”
势头稍颓的仆役便在这样的提醒中立刻振作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
石妈妈紧攥着手,打眼扫过,狞笑片刻,冲着长思扑过去。
时锦眼明手快地拍了下知蕊。
石妈妈和知蕊同时动作。
长思身侧也有小丫鬟保护,是以小丫鬟一拦。
知蕊就趁着这个时机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挟制住石妈妈。
石妈妈浸yIn风月场所多年。
也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地弱质女流。
被钳住的同时,她就登时挣扎起来。
按说寻常女子定然无法在这样的挣扎中控制住她。
可石妈妈对上的是知蕊,常年抱着时锦的知蕊。
这个力气,在知蕊眼中还不够看的。
时锦在这时拍了拍手,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