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疼痛的时候愤怒和委屈等情绪会不由放大,他低头没有看宋含章,话里的怨气任谁都能听出来:“你要我说什么?我说外公晕倒和我没关系你相信吗?”
“你觉得呢?”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认为是我害外公晕倒的,你还问什么呢?”淳乐水自嘲地笑了下,“我已经告诉外公你想和我离婚了,而且外公也同意了。”
宋含章一愣,淳乐水抬眼,眼里带着他读不懂的情绪:“恭喜你含章,你摆脱我了。”
这句话说完后,原本气氛紧绷的角落陷入了沉默。
淳乐水垂首站着,从宋含章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漆黑卷翘的睫毛和挺翘鼻尖,他即没有因为这个结果如往日一般“伤心欲绝”,也没有像宋含章以为的那样对他表达所谓的“爱意”来央求他不要离婚。
他就是平静地对宋含章道了声恭喜,连一点多余的心声也没有让宋含章听见。
宋含章奇怪地看着他。
这确实是他的最终目的,但淳乐水的反应丝毫没有让他体会到胜利的快感。
淳乐水实在不想看到他那张讨人厌的脸,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心情继续应付他,他侧脸避开宋含章的视线:“我可以出去收拾东西然后滚蛋了吗?”
“你——”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宋含章即将脱口的话,许叔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两人耳朵:“小少爷,老爷子叫你。”
宋含章拧眉盯着淳乐水看了几秒,松开按在门上的手改为握住门把,淳乐水自觉地往旁边挪了几步,但从头到尾也没有看他。
【死就死吧,宋含章这傻逼谁爱伺候谁伺候。】
宋含章一顿,斜睨了淳乐水一眼。
【Cao,脚好痛,肯定要留疤了QAQ】
淳乐水低着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但这句心声听着十足的委屈。
宋含章目光顺势往下,淳乐水居然光着一只脚,脚背红肿一片,和其他地方的肤色相比显得触目惊心。
他突然想起在自己拎着衣领把拽进房间前他好像拿着冰袋在冰敷脚背。
宋含章烦躁地拉开门走出去,没走两步就听到许叔问淳乐水:“乐水,含章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回头,正巧看到淳乐水勉强扬起一个笑脸,轻摇了下头。
【还能怎么样,被狗咬了我还能咬回去吗?我还怕被传染狂犬病呢。】
淳乐水一阵腹诽,察觉到宋含章带刺的目光,偷偷翻了个白眼。
他扶着墙单脚往客厅蹦,许叔伸手扶他:“来,让陈医生给你看看。”
淳乐水的脚背被热茶泼到,在陈医生来之前只做了简单的冷疗,冲了凉水敷了冰袋,但和宋含章在屋里对峙的时候伤口一直烧着疼。
陈医生一看便说:“有点严重,你这属于浅二度烫伤了,冷疗了多久?”
“半个小时?”淳乐水也不是特别确定。
他们后面的话被房门阻隔在外,宋含章进了宋时清屋内。
他进屋的时候宋时清刚从床上下来,撑着拐杖正要站起来,他忙叫了声外公上前搀扶。
宋时清说:“扶我到沙发上。”
宋含章小心把他扶过去,同时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您没事吧?陈医生说什么?”
“还不是老毛病,能有什么事?”宋时清不以为然,安抚地拍拍他。
宋含章不放心:“那怎么会晕倒呢?”
宋时清看他一眼:“我为什么会晕倒你还不知道吗?”
宋含章面色一沉:“淳乐水都给您说什么了?”
“人家乐水什么都没说,”老爷子沉质问,“倒是你,一回家就弄那么大动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
老爷子明显不信,轻哼一声:“臭小子我告诉你,要不是乐水在场等你回来看见的就是你外公的遗体了!”
“外公!”宋含章急道,“您瞎说什么呢,您会长命百岁的!”
“你要少气我比什么都强,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老爷子转移话题,对宋含章摊开手,“拿来吧。”
宋含章微愣:“什么?”
“你不是要离婚吗,总有要说服我的东西吧?拿来我看看。”
宋含章看着伸至面前的手,犹豫了。
他不确定外公晕倒是不是被他要和淳乐水离婚这件事给刺激的,但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现在也不敢拿外公的身体冒险。
见他沉默,宋时清催促道:“怎么,怕我不同意?”
宋含章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干脆不吭声。
“我知道当初我让你和他结婚,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气……”
“外公,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宋时清让他别打断自己,“你有气气也不敢对我撒,所以就一股脑算到乐水头上了,是不是?”
宋含章抿着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