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箫放下脚,冷嗤一声表示对沈轻这种幼稚求夸奖行为的不屑,然后关了手机揣进兜,昂着头挺着身子,大踏步转身拐弯进宿舍楼。
“你手怎么了?”沈轻跟上来问。
刚才在江箫指路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人握杯的食指指盖儿上,有条黑色的血豁口。
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劈了,连着上半指头的rou一直纵向深入到那半截指甲里,被割开的皮rou外翻成卷,出血口已经凝固成一条黑红色的硬痂,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现在整个指甲都是沾着带灰脏血的黑紫色。
半愈合的伤口都这么触目惊心,那指甲盖儿被劈裂开的那一瞬间,又得是怎么钻心的疼?
沈轻伸手就去拽他的手腕要看。
“没事儿。”江箫避开他的手,快步往上走了两步。
“我看看,”沈轻继续跟上去抓:“上药了没?”
“你话怎么这么多?”江箫迈着长腿,上楼的步子更快。
“你跑什么?”沈轻锲而不舍步步紧逼,伸手拽了下江箫的胳膊。
“你有毛病?”江箫转头不悦的瞪他一眼:“别他妈老摸我!”
“亲都亲了,”沈轻掀眼皮瞧他一眼:“摸你一下又怎么了?”
“Cao?”江箫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底下的人。
原以为对方会回个“我那是拽,不是摸”,没想到这人脸皮竟然厚出了新高度?
“过来,”沈轻眼睛只盯着他的手,又伸手去拉他:“我看看。”
江箫被这异常执着的眼神盯得后脊直发凉,他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身上又开始发毛。
沈轻趁人愕然发愣,走上前握住了江箫的手腕。
“我说了没事儿!”江箫被人温凉的手掌抓的一个激灵,动作先脑子一步甩开他的手。
不过就是最近太忙,中午在外面累了发困打了个盹,钢笔头在指头上戳了个洞而已,都是四五天前的事儿了,这小子现在才想起来问,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心里又麻又酸,莫名还有点委屈,江箫抿了抿唇,撇眼瞧了被他甩下去人。
沈轻垂着胳膊,停在台阶下仰头看着他。
江箫没管沈轻看他的眼神多无辜,转身加快了步子往宿舍走,就像完全失忆这些天他为了躲某个差点侵犯了他的变态,天天早出晚归往外面跑,以致沈轻完全没有任何机会看见他的事儿。
沈轻不知道江箫哪根筋又搭错了,他们才和好不到二十分钟,就……又闹掰了?
沈轻低下头漠着脸,转身一步步往下迈着台阶。
他现在不觉得那伤口触目惊心了,他现在觉得,那手指断了才好。
断了手指,断了他哥的手和脚,堵上他哥脏话连篇的臭嘴,抽鞭子把这条乱咬的疯狗彻底驯服了,再拿铁链子勒上他哥的脖子。
他会握着链子的头,俯视着他哥,想对他哥怎么好,就对他哥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他下楼干嘛去了(つД`)
感谢昨天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时光 2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今天忙吗,我请客,出来喝点儿?
回了宿舍,江箫放下书包打开空调,翻开手机看到的,就是袁铭发的这条。
—行,哪儿?
露个面的事儿,欠的人情不能不还,何况又不是他花钱,江箫回的挺利落。
—老地方见吧,我今天不值班,九点就能下班。
江箫看了眼现在的时间,七点四十。
—行,我过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嗯。
两三句聊完,江箫进书包掏出自己喝空了的塑料杯放桌上,然后倒出自己的作业笔记和真题,站床边上挨个翻一遍。
大学不比高中,学习的时间太松散,江箫习惯每天大致遛一眼上课讲的内容和自己做过的题,每天加深一遍印象,再在每周末晚上细致总结一遍,这样不至于在临考试前乱了阵脚。
他没幺鸡那种过目不忘的超强大脑,不能像老二那样,可以抽出全部时间来全身心投入学习,也做不到老三那么随心随性,有一身好本事还只把对自己要求停留在及格线上,他的时间太少,即便值班也能当自习来上,那他也有处理不完的杂事和做不完的题。
江箫始终觉得,有些人活着就是受罪的,他就是那有些人之中的一个。
M大奖学金不好拿,一年一次的东西,偶尔学校给点补助,也不够他用。家里的钱他妈在管,发零花钱也是他妈发,他不会收他妈给的钱,他爸一银行小主管,不算年终奖,一月也就五千多点儿,比他在这边做半个月家教的工资还要少。
当初他亲妈离开家,就是受不了这每月快要入不敷出的生活,他都这个年纪了,再对他爸开口要钱,张不开嘴。
首都消费水平高,工资水平也高,他寒暑假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