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排练,因为集体排大字的方阵乱七八糟,队形中间二十个举字牌的女生太矮,影响整体视觉效果,队伍打乱了又重新排,一直持续到傍晚七点。
沈轻和邢禄他们那群骨骼Jing奇的人,穿着厚实粗糙的迷彩外套,挽着袖子,右手扶旗,军姿挺立站在主席台下方的Cao场边,忍着酷热挨完了一下午南边日头的暴晒,各人脸上都是水光油面。
红脸的红脸,被晒黑的晒黑,快中暑的人,在太阳西落时的Yin影下半死不活的强撑着,豆大的汗珠掉在脚底,浇shi了草坪上一小片的塑料小草,一群被蒸烤煮熟晒透了的人,浑身chaoshi黏腻。
晒不怕,热不怕,闷不怕,怕的就是又晒又热又闷,空气是堵塞的,热蒙了连吸口气儿都困难,沈轻抬手擦了把汗,已经开始佩服起霍晔那个天天自烧自烤卖可怜的人来。
身上流着军人的血,霍公子其实也是条汉子。
Cao场那边方阵歇场的时候,总教官在台上冲底下扛大旗一帮子人吹了个口哨,示意他们别乱动,保持原来的间隙,站着放松。
“好闷啊……”有个人揉了揉肩膀,惆怅的叹息一声。
“唉,我想吃凉皮儿,”胡皓闷热得难受,皱眉望着远处乱糟糟说话的排字方阵,一边流汗一边嘟囔着给自己画大饼:“从冰箱冷冻层里刚拿出来的红薯皮,唉,晶莹剔透,吃起来筋道有嚼劲,胡萝卜丝黄瓜丝带着细碎的冰碴子,绿豆芽水分充足,我喜欢要双份儿,再浇上浓香的芝麻酱和辣椒油……”
“兄弟你别说了,”周承傲顶着一张被晒黑了的糙脸,吧唧两下嘴:“我馋了。”
“唉,”胡皓说:“我也馋,今晚上怕是去食堂吃不上了。”
“食堂有绿豆汤,”有个人卑微开口:“咱们还能喝点汤根儿解解暑。”
“校门口附近有卖冰粉的,”二班一男生提议:“咱们一会儿去吃冰粉吧。”
“虽然我已经烂了满嘴的口腔溃疡,但我还是更想吃花甲粉和钵钵鸡。”又一个人说。
“吃烧烤吧,喝冰啤,”有人咂咂嘴:“更痛快!”
“AA吃火锅吧,”有人说:“咱们西边这排一共二十个人,正好凑两桌。”
“诶?”胡皓问:“不吃凉皮儿了啊?”
“我们几个去吃火锅。”想吃钵钵鸡的口腔溃疡说。
“分两拨,”邢禄说:“我们几个去吃冰粉儿和凉皮儿得了。”
“都谁去吃凉皮儿啊?”来自经管的冰啤问了句。
“汉语言的我们几个,沈轻,我,胡皓,绿豆汤,冰粉儿,”邢禄说:“算上周承傲,我们六个。”
“行!”被点名的那几个应了声。
“不去。”沈轻扫兴的回了句。
“去吧去吧,”邢禄怂恿着:“我请客,咱先去趟沙县小吃,再去吃凉皮儿,今儿个周天儿,晚上没课,这是咱大学第一次集体活动,你得去啊。”
“就是,去吧,”胡皓说:“吃完了咱再逛逛,来校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去外边逛过呢。”
“诶,”冰粉儿嚷了句:“我听说东门附近新开了家理发店,正搞活动有优惠,去二免一,咱们待会去瞧瞧!”
“是‘加米’吧?”周承傲问:“他们那儿之前不是纹身出名吗?”
“新拓展的业务呗,”胡皓说:“听说他们店长是个姓彭的纹身师,以前全职,现在听说又在哪儿开了个什么餐厅,顾不过来,改成兼职干纹身,随心情接活儿,‘加米’二楼做纹身和护肤美容,一楼理发。”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邢禄挺纳闷。
“我进去转悠过,打算染个头,”胡皓讪讪道:“后来……嗐,这不怕惹咱教官不高兴嘛。”
一众人纷纷叹气。
“诶,沈轻你真不去?”二班的绿豆汤最终确认似的,又问了句。
“去。”沈轻向来变卦最快。
七点二十分,磨人受罪的演习排练终于解散,沈轻他们去道具组放回旗子,一群热坏了的人,一从主席台下的长廊里出来,就赶忙脱下焐热发汗的外套透风散热。
今天的Cao场门口附近人群挺挤,听说是学生会的人推着拉货车,载着几箱阿水大杯茶来慰问新生,顺带着发报名表,宣传各大部门招新。刚解散的绿油油们一看见有便宜能占,那会儿列阵举字萎靡不振的Jing神立刻又重新振作起来,各院的学生熙熙攘攘,几乎全都堵在Cao场南边门口领nai茶,拥挤喧闹成一团。
骨骼Jing奇这二十个人被晒了一下午,干渴得已经要脱水,对甜腻的nai茶一点欲望都没有,结伴走远路去的Cao场北边头离开。
邢禄胡皓他们喝的矿泉水,喝完的瓶子都不用自己扔,军训期间进来扫荡空瓶子的清洁大爷大妈们,会争先恐后的把瓶子收集带走,沈轻的水杯还在放在南边的树荫底下,不跟那些人同路。
“那我们几个先回宿舍去洗澡了啊!”周承傲把衣服甩到肩上,里头迷彩半袖的也被卷成了无袖,举着Jing壮的大臂,跟沈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