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了一张脸也没什么可取之处!将来谁要是接近他啊,说不定就是那农夫与蛇,东郭和狼!”
宁馥只是笑着看她一眼。
“文字是他的工作。”她淡淡道:“失去一只脚,不会影响他履行他的职责。”
不论是出于野心也好,信念也罢,能平静地面对和接受身体永久性的残缺,需要一个人有长足的勇气。
支撑他度过往后漫长的光Yin。
一个有战斗Jing神的人,不论是拿枪,还是拿笔,都会战斗到他生命的最后一息。
职责所在,奋不顾身。
***
就在原世界的女主“处心积虑”地防范原世界的男主“别有用心”地接近宁馥的同时,宁馥也在脑海里查看自己的系统面板。
[叮——
支线任务:血染的风采
当前任务进度:99/100]
那个绕了一圈又回到战地医院的敌军俘虏伤势不轻,尚未恢复。
他最近学会了几句简单的中文,例如“谢谢”。
宁馥的手停顿了两秒。
然后仔细地将纱布覆上那名敌人士兵的伤口。
***
宁舒英睁开眼睛。
宿醉带来的晕眩和头痛让她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房间里的摆设才渐渐清晰。
她穿回来了。
少女从大床上一跃而起。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么今天应该是她十六岁的生日!
因为宁馥没有回来参加她的生日,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在生日party上把自己喝醉了,这才有了后面的穿越。
如果……如果这意味着她所穿越的上一个世界结束了,那么……
那个世界里的宁馥,是否也已经回来了?!
宁舒英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她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
黑暗中有人淡淡出声:“做噩梦了?”
宁舒英被吓了一跳,皱着眉仔细辨认,才在一片昏暗中看出是邓蔚卓。
他坐在二楼客房的门口。
从走廊斜射进来的月光打在这个青年的侧脸上,他看起来像一尊活灵活现的雕像。
不等宁舒英说话,邓蔚卓便又道:“她不在。你想验证什么吗?”
宁舒英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径直进了楼上属于宁馥的主卧,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她和邓蔚卓有一种默契。
谁也不会提起那段“梦境”,就仿佛他们不曾在那个世界里经历过那场战争、与那个宁馥共同度过一段时光一样。
宁舒英靠在门上,做了个深呼吸。
从梦境中醒来,就像跑了一个漫长的五十公里越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没有心情、没有Jing力再去“验证”什么。
在宁馥忽然离开的那个下午,太阳是那么刺眼,那么苍白,仿佛一瞬间就蒸发了所有她快乐的源泉。
——院长说,是她几个月前摔到头的那一次伤埋下的隐患,淤血就是她大脑中的定时炸弹。
半个月前她一个人灭了将近整支敌人的游击队,带回了人质和俘虏;一个月前她带着医疗队,从战场上抢下了数百名伤员;三个月前,她们去河边打水,她“刷刷”两下,就斩杀了一条毒蛇,顺便抓了两个俘虏回来。
她那么年轻,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只要有她在,就有了主心骨,有了定心丸。
一起去交换俘虏的战士们亲眼目睹过她的强悍,悄悄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做“铁医”——
既指她的战斗意志,也指她的工作技能。
这叫法在前线的作战部队广为流传,说这位“铁医”是钢铁的手腕,花朵儿的面庞,被她治得“嗷嗷”叫的时候,就全靠盯着她那张让人心神飘乎乎的脸来当止痛剂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毫无预兆地倒下了。
刚给那受伤的俘虏换完纱布。
宁舒英后来又在那个世界停留了三年。
战争结束了,回国的时候她和医疗队的同志们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享受了英雄般的鲜花与掌声。
在宁馥离开后,她又经历了许多次战役,从前线横飞的血rou和震天的炮火中往下背伤员,在条件简陋的临时医院里给战士做手术,亲手挽救了许多条生命,也亲眼目送了许多次牺牲。
她的医术和胆量成长得一样快。
回国后,缺了一只脚的邓蔚卓好几次找到她,想要通过她的回忆,写一篇关于宁馥的文章,宁舒英最终答应了他。
并不是被所谓的“执着”打动。
她只是想……不管还能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她应该让宁馥的名字,被这个世界的人记住。
但她也保留了她的私心——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