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额头贴着她的前额,摩挲着她的脸颊,他莞尔,“未了,你知道吗?打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无可救药喜欢上你,很喜欢的那种。”
他默了默,目若秋水地睨着她,“曾经以为自己芯若磐石,可从第一眼见你开始,便一眼定终生,或许你觉得我很草率,那时的我还有眼疾。可情爱这二字就是这么的荒唐。”
他将尘未了拥入怀,头埋着她的颈窝里,他脑子里浮现起,在云枫院的日子里,他们刚刚成婚那会儿。
她手抵着窗柩静静地看着外面发呆,他则在一旁品着名茶,即便双眼不便,却乐此不疲,那是他最幸福肆意的日子。
蓦然回首他才发现,这才是他对爱情对渴望的样子,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而是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细水长流。
谁知曾经美好的幻想,倒好像成了遥不可及的期望。
他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敢表明心意,就是因为眼疾才不够自信地站在她身边。
他眼神里充满了自嘲与凄苦,仍旧喃喃自语,“现在想想倒是觉得可笑,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俊美无俦的脸上郁郁寡欢。
他哭得撕心裂肺,有种追悔莫及却无能为力之感,“有眼疾时,我没能力保护你,现在恢复了也依然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未了。”
他苦苦哀求的样子,惹人心疼,“未了,求求你和我说句话好吗?哪怕是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也无所谓。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他泪已然止不住,“爱”这个字轻易把他击垮,让他卑微到骨子里。人一旦有了羁绊便会变得既坚强又怯懦。
端木绝慢慢地松开她,提起酒壶继续往嘴里灌,他觉得,只有醉了便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用想。
尘为了眼角一滴热泪落下,她很动容以至于有了反应,一个你喜欢的人也正好喜欢你,这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
一旁的枫叶潸然泪下,他摇摇头,叹气道:“除非内心强大的人,否则这种死一样的孤寂就足以叫人发疯。”他心疼地上去前搀着快要醉倒在地的公子,“公子,别喝了,你醉了。”
☆、漂浮着的火星
翌日清晨。
被一嘈杂声吵醒的端木绝觉得头疼欲裂,于是闭目僵滞片刻,这才缓缓起身。
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梳妆台前的尘未了。
她正对镜梳妆,回眸过来,她冲他灿烂一笑,这笑容甜到满溢。
她盈盈起身,一身的嫁衣美得如出水芙蓉。他竟是一僵,于是她轻笑一声,“啊绝,你怎么了?这身婚服不好看吗?”
他依旧僵滞在那,眼角开始泛红,心里悸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对面的人嫣然一笑地垂下头,嘴角的甜意一丝不减,“答应嫁给你,至于开心成这样吗?”
他踏出步子,朝她走去,嗔嗔地望着她,眼里的爱意漫漫,“心儿,我喜欢你,别走好吗?”他刚抱住她,她却消失不见。
“心儿...别走,别走...”他扶着额起身,额角还有细密的汉水。
原来是梦断不成归,几分憔悴,酒入谁人愁肠,化作相思泪。
他朝四周扫了一眼,视线停留在尘未了的脸上,她额间的标记变得暗淡无光,眸色仍然仓凉麻木毫无生机。他眉心皱起,眼圈不由放红,真希望这个美梦能继续下去。
端木绝上前去,惊奇地发现她身上的红点消散,他轻轻地摸了她的头,不由得想起大婚那次。她嫌凤冠重,压得脖子酸痛。
想到这儿,他不禁淡淡一笑,“未了,真的很特别。”
“真希望每天都能在你的身边,听你说说笑笑,哪怕是对我横眉冷对,我也心甘情愿,只求你能醒过来,看我一眼。”他虽在笑,笑容内却透着淡淡的自嘲与凄凉。
尘未了眼睫毛轻轻地眨了一下,胸口的血泪也跟着亮了起来。
“未了,你醒了吗?”端木绝欣喜若狂,嘴角也跟着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眼圈不由得泛红,嗓子发哽,一把摁住她的双肩,“未了,你再眨一次,嗯?好不好。”
上天待他不薄,也算求仁得仁。
他语气异常的温柔,“嗯?未了?听话,就一次?”他将额贴着她的前额,垂下眼睫观察着她。
许久后,她睫毛又眨了一次,似乎能听得到他说话一般。
他在她额间烙下一个深情的吻的同时,眼角喜悦的泪水也跟着滑落下来。
用宠溺轻柔的语气,“我的未了、真乖。”激动得将她抱了起来,旋转了一圈,开心得像个孩子。
“不好了,公子。”枫叶洪亮的声音渐渐传来。
“怎么了冒冒失失地。”端木绝放下尘未了,轻咳一声,以掩饰眼前的尴尬,之后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
“陷入爱里的人真的是时嗔时喜,昨晚那个烂醉如泥的醉汉,现在是容光焕发的贵公子。”枫叶不由得暗自腹诽。
端木绝又变回素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