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绝:“先停下来,我下去看看。”他起身后,视力开始模糊,看事物又出现重影。于是习惯性伸手探探,抓紧扶手慢慢下来。尘未了心存疑惑,上次在雨中见他也是这样,难道下雨天他的视力变模糊,果然他的眼神又变回以前那般呆滞。
一颗踹踹不安的心,还是不停使唤地往端木绝身边去。一把荷花伞撑开,往他这边倾斜,声音淡淡“我搀着你吧。”这是数日来,端木绝听到她讲的最动听的一句话,心间热流涌动,假以时日他的真心,她必然能看得见。
“嘣”的一声巨响颗偌大的巨石从高出滚下,正好砸中马车,尘未了抬头往高处转了两圈瞥到一个黑影缩了缩下去。“糟了,咸鱼哥还在里面。”尘未了猛地警醒,朝枫叶道:“你看顾好你家公子,我去马车看看。”
言毕遂往马车奔去,马车被巨石压成rou饼,支离破碎,她冒着大雨徒手扒拉开残次的木块,试图找找被巨石压在下面的人,“韩成羽,你听到吗?你在里面吗?有受伤吗?”尘未了大喊着。
望着她离他而去的背影,端木绝百般不是滋味,那股无边的孤寂又爬上了心头。
“我在这...”韩成羽从巨石的另一端绕过来,浑身shi透。见到和他一样被淋成落汤鸡的尘未了,shi哒哒地面纱还贴在面上。
尘未了长吁一气,“没事就好。”眼尖的韩成羽察觉她手腕被划伤,牵起她的手,“你手怎么受伤了?”
隔着较远,听不清他们在说是什么,但举止亲稔。端木绝本想往这边赶来,步子一挪,他又不自信地呆在原地,心中莫名地恼怒。他握紧荷花伞,神色淡漠。
一带头的小混混,咧嘴笑道:“有情姑娘,你可别晚了答应我们的,明天拿一百两在此等着,否则休怪弟兄们不讲江湖道义。”
“行了,明日就坐等收钱。”有情嘴角带着得意,“你确定她必死无疑?”
“别怪弟兄多嘴,你为何要杀你妹妹?”....有情抬眼看住了他们,Yin森的眼神,他们立马悚了一下。
☆、冰封
石玉痕,手里拿着试管,晃了晃。朝一旁的蜈蚣道:“去,吩咐啊衍,加快脚步。”蜈蚣应声退下。
他将手里的试管倒入针筒里,注射到血池里熟睡的人身上,微微笑道:“妙人,我们很快便能回家。”说罢,绿瞳爆着可怖的杀意。
尘未了一行人,往回走,在离村落不远处,终于见到有灯火,他们进去暂避雨。几人围住火盆而坐。一老妇人拿着热烘烘的番薯出来,“乡野地方,招呼不周。”
“哪里话。”尘未了与端木绝异口同声,无形的默契令在场的人惊呆了。老妇人打量了二人一圈,又看看韩成羽,立刻一副了然的表情。
被打量的三人面面相觑,略显尴尬。尘未了真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当一时半会儿的鸵鸟逃离现实。
倏地灵机一动岔开话题,“呜...好香呀。”她偏头朝那老妇人笑笑,面纱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谢谢款待。”
望着她少有的娇俏一面端木绝不禁失笑。下午的时候还在大雨中自怨自艾的人,此刻被一个笑容给再次俘虏,爱恋真是可怕的东西,轻而易举调动着人的情绪。
见公子这般神情,枫叶暗自叹息“公子,你长点心吧,都替你干着急。”
“哗啦啦啦”的雨水声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老妇人,笑起来脸上布满褶子,“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各位若不嫌弃,今晚在寒舍休整一宿,不知意下如何?”
韩成羽不好意思的揉揉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端木绝也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期间大家伙和老妇人一起有说有笑,独独端木绝。他神情淡漠,安静地盯着火盆看,修长的手在翻来覆去地烤火,模样很是认真,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尘未了时不时地瞟了他一眼,他丝毫没察觉。
老妇人留意到端木绝没吃东西,于是递给他一个茶杯,端木绝礼貌地笑笑,接过“有劳。”
“这位公子可真有福气,眼光也好、这位姑娘倒是位良人。”老妇人笑笑。
端木绝烤火的手一顿,随即脸色就冷了下来,目光温和地看向尘未了,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落寞。
老媪看了眼笑脸盈盈的二人,再度朝端木绝道:“公子是怕那位公子抢走你的姑娘么?”
“...”端木绝垂头不语,一直冷静自持的他心里有些凌乱,“您怎么知道的?”
“公子都写在脸上了,依老身看这未必是公子想的那样,这姑娘心里分明有你,你为何独自在一旁闷闷不乐?年少时,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你可是要后悔莫及的。你好好琢磨。”老媪以过来人的姿态语气深长。
端木绝本是冷冷的脸上蓦然流光溢彩,握紧茶杯,睨了眼对面那个女子,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翌日。一行人打道回府,途中遇到半怜烟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公子。人已经给您带来了。”半怜烟躬身道。撩起车帘,露出一张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