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立不安的尘未了,不知是否前去探望端木绝,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隐隐听到门外传来的声响:“我家公子病了,瞧了医官都没瞧出下什么,这才来求求圣女帮我家公子看看,传言圣女是位妙手神医,圣水医百病。求圣女随枫叶去一趟吧。”他跪在门外。
红姑姑朝他翻了翻白眼,“你以为圣女是哪个阿猫阿狗能随意请的?我们圣女可是千金之躯。”
思前想后都没找到借口,现在机会主动找上门来,哪能轻易地放过?她暗暗窃笑。换了个不苟言笑的表情,“红姑姑,不得无礼。”她走了出来,“救人一命生造七级浮屠,既是如此随你走一趟吧。”
“圣女,您心地善良,单纯不知人心险恶。”红姑姑慈祥的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尘未了轻轻拍红姑姑交叠在前的手背,“放心,难道他会吃了本圣女不成?”
枫叶起身后,微微躬身,“请圣女随枫叶来。”
走进去卧房后,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躺在床上,额角冒着细密的冷汗。他根本没发觉她进来,将身子蜷了又蜷,佝偻成团,他此时犹如千年寒冰,连带着呼吸都刺痛感,已然无力睁开眼睛。
尘未了坐到床沿上,他后背的衣服上有斑驳的血渍,轻轻推推他的肩膀,才感觉到他在瑟瑟颤抖。
她把了把脉,眉头微皱,果然离开那么久,他的断魂散余毒未清,加上寒疾发作,背部的伤口裂开,他硬生生地熬着。“啧、这是多不会照顾自己,伤口都这么久了,没瞧过其他大夫吗?”
枫叶吱吱唔唔,“其实,公子,这番舟车劳顿赶来,是为了求得血泪解毒的。”
闻言,尘未了并没有说话,只是隐隐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红姑姑,将药箱取来。”尘未了便吩咐着红姑姑,边伸手去扯掉他的衣物,整个后背裸露在她面前,果然是裂开了还发脓了,这人就那么不爱惜自己吗?她摇摇头感叹着。而后命令枫叶道:“掌灯。”
随后又再次帮他缝针,熟悉的Cao作。这次枫叶没觉得惊讶,而是认同公子的看法她定是锦心无疑。
尘未了收拾手边的工具,吩咐枫叶到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她开始脱掉自己的外衣,露出白皙的,美肤,一把锋利的小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处。“圣女,不可。您不能为了救他,让他喝您的心头血。”红姑姑握住她持着小刀的手。
“姑姑,求你。我必须救他,他现在很虚弱,这断魂散余毒不能再拖了。”尘未了抬眼迎上红姑姑的眼神,她泪眼盈盈,表情极其认真,这是红姑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
红姑姑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一切只为了圣女好,她反问道:“您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救他?”
“我喜欢他。”这句话,竟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红姑姑很是惊讶,“你这孩子当真不要命了?你可知道,一旦喂了他“血泪”你将如何?你不得再动情,一旦动情,心脉衰竭而死。”
她顿了顿,哽咽道:“这么些年,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克制你的七情六欲,就连亲情都不能有,真是难为你了。老奴将你带大,也于心难忍。孩子,你听姑姑一句劝,你真的会死的,你真的不怕吗?
“怕,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我已经死过一次,死亡对我好说已经没那么可怕。唯一惧怕的便是见不到心爱的人,他若安好无恙,便亦足够。”尘未了,眼角泛着泪花语气决绝的看着红姑姑。
红姑姑自知劝不了她,撇过头去,不再看她。默默地擦着眼泪,她无法看着自己带大的姑娘,这么伤害她自己。
见状,尘未了安慰红姑姑,“姑姑没事的,只是一点点心头血,又不是把整颗血泪取出来。”
说罢,她吃痛一声,鲜红色的血ye涌出,一滴滴落在端木绝的唇瓣上。烫灼感侵袭,他短暂的惊醒,半睁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她半,裸、上身,取血送到他唇上,他贪婪地缓缓咽下。
瞬间面纱后的脸庞憔悴,片刻后,她合起衣物。看着端木绝熟睡的脸庞,忽地觉得此刻很幸福,回想起前段时间,分隔遥远,就连信息也传达不了的日子里,她很是煎熬。殊不知他一直都在身边陪着她...能再相见已是最大的恩赐,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半炷香的时间后,尘未了若无其事地从房间走出,由红姑姑扶着。
直到花园里不远的回廊处,眸子一深,身子有些发软,厥了过去。
惊动了在花园赏花的韩成羽,他一把将她抄起,此刻他怀里的人儿睡得极沉,他心头微颤,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动着,连呼吸都变得不自然,很开便送到圣女府上。
一天一夜很快便过去,圣女府邸里。
韩成羽在倚着床头,半盹着。尘未了缓缓起身,下意识地摸摸脸上的面纱,幸好还在,她这才略略放下心来。蹑手蹑脚地绕过韩成羽,从床上下来。
本是半睡的韩成羽听到有声响,便抬眼看她,“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都快被你吓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