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有过通知，全部关卡放行，纪闻这一路走得很顺利。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休整室门前，敲门的手抬起又落下，要见到了却又心生怯意。
她真的在里面吗？她是不是在等他？她……
房间里传出了电子锁开锁的“滴滴”声音，下一秒纪闻全身僵硬地对上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出来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将，初见纪闻他有些意外，不过没说什么，戴上手上的军帽后就让开路离去。
电子门大大地开着，和他作对一般，也不合上。
房间里一览无余，没有旁人。宋君沂背对着他坐在办公桌前翻看投影上的资料，旁边放着一把新式重型量子射枪，她似乎是在研究这个东西。
纪闻深吸几口气，慢慢走进房间。
电子门在他身后合上，锁门时发出欢快悦耳的声音：“哈喽小矮子，又是你啊！”
纪闻：……
他一心想要见她，内心的某些东西却在人工智能维斯多姆贱贱的声音里逐渐开裂。
红色跃上耳尖。
宋君沂关掉投影，身下的办公椅慢悠悠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与此同时空气里也飘来了淡淡的烟草味。
纪闻的心再次躁动起来，他深吸口气，冷静过于灼热的眼神，摆出和往常一样在她规规矩矩的乖巧样子：“少将。”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声音传来，宋君沂脸上也不再是她万年不变的温和微笑。
纪闻愣在原地，心脏有一瞬瑟缩。
“……”
“我来……送送你。”
好半天，他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再也说不出下一句。
宋君沂眼神冷漠：“难道5号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这样吗？”
“我……”
宋君沂挥手打断他的话，神情有些许缓和：“算了，念你是初犯，我就不和你计较啦。快点报告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的语气又变回原来和他聊天的温柔。
纪闻咽了咽唾沫，全身紧绷的肌rou在这一刻瞬间放松——幸好，她或许只是真的不太喜欢有人送他，所以才生气；幸好，不是单独生他的气。
说服自己后，纪闻小步走上前。
心里想要离她再近点，嘴里却说不出送别的话。
“少将……我……”
他抓住衣角，手心汗津津一片。面对宋君沂冷静得毫无波澜的表情，他心底那句喜欢始终无法说出口，最后只能化为一句。
“您一定要保重啊！”
此话一出，两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宋君沂站起身，不露痕迹地弯起眉眼，微笑在她唇瓣展开。她朝纪闻走来，熟稔地摸摸他的发顶，接着后退一步，完整将他看进眼里。
“滴滴！资料数据传输已完成，可以使用。”维斯多姆的机械音从电子门上传来。
与此同时，纪闻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光子腕表也传出一阵振动。他抬起手腕，一小块投屏界面跳出来，一行“纪闻专用通行证”小字滚过。
纪闻呆滞片刻，才恍惚抬起头。
“之前不是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图书馆的吗？这次可能要失约了。不过我已经把军区所有可开放的地图路线都载到你的腕表里，并开通了你的通行许可。只要你想，哪里都可去。”低低的烟嗓带着她独有的气息，全是纵容。
宋君沂背对窗站在他面前，遮住了大部分外面投进房间的光线，他的视线始终是暗多于明，但他仍然能够清晰勾勒出她的轮廓。
铿锵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响起，掷地有声，几欲要跃出胸口，是他满心的激动和欢喜。
忽然光子腕表又振动了一次。
“滴滴，维斯多姆交接完毕！将持续为新主人纪闻服务。”贱贱的声音从他手腕上传出，闪烁的红光似乎有人工智能的温度。
脑子已经转不回来了，他难以相信，宋君沂居然会把一个人工智能放在了他的身上——哪怕他只是一个实习士兵！
宋君沂勾起嘴角，弯下腰轻捏他有些rou感的脸颊，她的呼吸离他只有几厘米远的距离，是温热的，藏了一丝香气。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得走了。”宋君沂收回手的同时，也宣告了这次短暂见面结束。
她头也不回地，侧身与他擦肩而过，古朴的烟草气味萦绕栗色的长发，飘进他的鼻间。刚才的亲密像是两人临别前的温存，他脸上还留着她揉捏的感觉，可身边再无一人。
纪闻怅然若失地转身，看着自动合上的冰冷电子门，鼻头突然发酸。
他真是迟钝，连她走前最后一个背影都没有见到。心脏猛地一滞减缓跳动，他缓缓蹲下身，捂住闷不过气的胸口。
一两滴泪掉落，又被飞快擦去。
“少将……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偌大的修整室内，只有少年低不可闻的失落呢喃。
“滴滴！察觉主人情绪不稳，正在分析中……”维斯多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