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剑柄的位置此时变成了手指抚着神君的脸部,陆北宗赶在人发怒的前提下急忙欲拉开距离,但是对方却比他更快一步。
神君抓住了放肆的手指,手指穿插着将陆北宗的手扣在了他的脸上。
陆北宗暗自松开了被抓住的手,他张着口,犹豫着说出一句话。
“神君是听到了我的许愿,来实现我的愿望了?”
对面还是不肯就这样轻易放手,神君炽热的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里,带着莫名的躁动,陆北宗只觉得痒痒的,怪异的很。
“不轨之徒调戏姑娘时,也是用的这种姿势吧。”
“大胆,陆北宗你好大的胆子。”
三日不见,这人的嘴巴倒是贫了不少。
“明日城中最大的家族林家,将会有婚事举办,今夜他们会去神君庙里祭拜神君,以祈求明日婚事能够顺利进行。”
“找我祈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北宗松开的手指突然挠了下神君的脸蛋,神君激的立即放开了手,被花纹缠绕的半边脸,似乎又红了不少。
“这边的民众供奉神君,他们足够的虔诚,足够的信任。对于神君而言,这或许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陆北宗收回手指,刚才碰了神君脸蛋的指腹宛若被火烧过了般,烫的厉害。
“你是在威胁我?”
说是威胁他还没那个本事,陆北宗不卑不亢地倒了杯茶,推到神君面前。
“威胁倒是谈不上,只是神君吃着这边民众们的供奉,也总得做出点实际行动。陆某深受此地民众们的爱戴,是因为驻守此地是我的职责。”
“那吾若是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不管他们的事,手无寸铁的凡人们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是不会怎样,但是不代表陆某不会。”
陆北宗说出这句话时,好像变了一人般。
常年镇压此地的大将军又怎会是等闲之辈,这人是不怕死,不畏惧死,面对神君放出的若有若无的威亚。
陆北宗捏碎了手里的瓷杯,碎片扎进了血rou中,他也毫无反应。陆北宗冒着冷汗,给面色不善的神君叩了个首。
“既然作为祭品,若是神君不善不作为,自当玉碎瓦全,也不愿苟活于世。”
恍惚间,陆北宗给他的感觉很像一个人,神君咬着下唇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他瞥了眼陆北宗献来的茶,顺着陆北宗饮用过的杯口搅动着里面的茶水。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陆北宗被人抬起了下巴,神君摸索着这人的触感,手上的水珠顺着下颌一路流至到陆北宗凸起的喉结,再流至衣领口中流入里面深藏不见。
“以前的事情我全部记不清了。”
顺着水珠流淌的路线,神君手指划动着按上沾水的喉结,前一秒还在不屈不抗的将军,下一秒一阵哆嗦,神君满意地笑了。
“陆北宗,你既然如此为这的民众着想,那你就教教我。”
“教教我如何当名你心目中合格的神君,是善是恶,全由你选择。”
神是不会做梦的,至少睡了那么多年的神君从来没做过梦。神甚至不需要休息,当黑夜降临时,神君就会站在他的神君庙前眺望着这属于他庇护的一片天地。一片荒芜的土地,硬是被渺小的凡人开辟出了一块生机。
神君今夜也如同往日一般,站立在神君庙前,瞧着塞外的最后一户人家熄灭了灯火。那家的孩子今日格外的顽皮,父母哄了好一阵子,直到母亲将他抱进怀里,哼着歌才让调皮的孩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终于睡去,父母也带着满足且无奈的笑容吹灭了蜡烛。神君瞧着那家人的面容,心想着那大概就是陆北宗讲的平凡且微小的幸福。他没有体验过那种日常,也不知道为什么哄着吵闹的孩子就是幸福。
直到陆北宗和他说到家人一词,神君有史以来的沉默了一次。他醒来时候就是这里的神君,醒来后便是孤独一人,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连以前的记忆都不曾存在。
家人一词离他太过遥远,陆北宗和他说过,这世间万物诞生都会有与他有关联的事物,没有谁是生来就是孤独的。神君想了想,那他的诞生,是和谁有了关联吗。带着这样的疑问,神君今日罕见的,陷入了睡眠。
翌日清晨初现,神君突然被自己惊醒,他的脑海里面散过几个零碎的片段。他做了梦,梦见一个沾着鲜血的少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悲愤地跳进了锻造池的火海里。
被火灼热的疼痛惊醒了睡眠中的神君,神君喘息着,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那种疼痛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历过般。神君突然有些心神不稳,脸上被花缠绕的剑身隐隐约约泛起了红光。
陆北宗昨日倒是一阵好眠,胞弟陆北楠最近越发的听话,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今日从京里面带来的家书应该也会及时送达,顺带着上面还送来了些其他的消息,据之前来报的人说,是好事。
可惜这份好心情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