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和依然笑得温柔:“昨晚师尊很好,我没有任何不舒服。”
鹿鸣:“……”
更奇怪了啊!还有你是在讽刺我吗?
鹿鸣道:“你方才说吃过饭回宗门,还有事情未完,我并没有说今日回去,过后……”
其实他的确决定今天一觉醒来回绝青宗的,很多事情缠绕在一起,恶灵之眼也让沈棠带回去了,他要回去和众人商量一下,捋出一个头绪。
蓟和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可是眼睛被沈棠带走了,就算要找山上的那个野人,恐怕也要用沈棠的那柄玉箫才能把她引出来,师尊,难道我们不该回去吗?”
鹿鸣镇静道:“该回。是为师考虑不周。”
“不是考虑不周,是师尊被什么事情一时绊住了,”他沉静地看过来,目光澄澈,“是什么事情?师尊昨晚觉都没有睡好,一直在说梦话。”
鹿鸣瞬间安静如鸡。
这是蓟和第三次提起关于昨晚做梦的事,鹿鸣心里警惕起来,不由得仔细回想自己夜里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昨晚他做的梦十分混乱,一觉醒来就全忘光了。费劲拼凑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丝痕迹。
鹿鸣顺着他的目光回望过去:“为师昨晚……说什么了?”
蓟和视线和他撞在一起,静静地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没说什么,就是要我不要那么害羞,不能总说不要。”
鹿鸣:“……”
我睡觉时说的话那么奔放?
他讪讪地扯了下嘴角,却又莫名松了口气,确定自己确实没说什么太出格的话。
其实从挺久之前他就有些担心,自己时常被系统命令做这做那,迟早有一天会被逼疯,然后口无遮拦地说出不该说的事,虽然他并不清楚如果让蓟和知道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会有什么后果,但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好好吃饭了,所以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鹿鸣忍着心里的疑虑,面上没做太多表情,端起面前的粥想要喝一口,蓟和又递过来一只瓷勺,笑眯眯道:“用这个。没想到师尊表面那么冷淡,好像无欲无求,背地里对弟子却有这么大的意见,不是我放不开,但是师尊平日不说弟子又怎么知道呢?”
鹿鸣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师尊慢点喝。怎么今早这么急躁,都不像平常的师尊了。”
你也不像平常的你了!怎么这一夜是什么分水岭吗,突然让你觉醒了什么油滑老道的属性吗?快把我纯情可爱的小徒弟还回来啊!
心情大起大落就像在坐过山车,鹿鸣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叫小二上来把饭菜撤下去,各自收拾了东西下楼就要退房。
蓟和在前面怡然自得地踩着楼梯,鹿鸣跟在后面,他目光凝重,一夜乱梦又经过了一早上蓟和胡言乱语的摧残,导致脸色看起来也不好,来到柜台前把房牌交出去,尽量控制着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老板,退房。”
老板抬头看了他好几眼,神色叹息,转而又看向旁边神采奕奕的蓟和,一副“果然如此禽兽不如”的表情,再回过神来目光中怜惜之意更重,对鹿鸣道:“仙君还好吗?如果实在不舒服,可在小店再住几天,不要钱。”
鹿鸣老怀甚慰,觉得自己帮他们收服恶灵的做法得到了回报,便提起Jing神道:“不要紧。你们客栈甚好。退房。”
老板看他努力装出一副如常的样子,更加担忧道:“仙君真的无事?若实在勉强,小店可帮仙君雇一辆马车,舒舒服服坐着,总比一路奔波要强。”
“……”
鹿鸣疑惑地抬眼看老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虽然不坐车,但是可以御剑啊,路途遥远,马车不知道得坐多长时间才能到,不过站在剑上确实不如坐在车里舒服就是了。
他略有些犹豫,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出行不是飞天就是走路,的确好久没坐过车了,此时听老板提起竟有些心动,正迟疑着,身后蓟和走了上来。
他一手搭在柜台上,冲老板笑道:“老板多虑了。师尊是仙宗的宗师,灵力充沛,就算有什么不适也能很快自愈,就不牢老板费心了。”
老板看到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又听他这一番话,不禁横眉怒目:“哼,你小子说得倒轻巧,仙君再厉害那也是人,受了伤也得好好静养一阵子,再说还是……”他冲蓟和狠狠啐了一口,“不想着如何替你师尊分忧,却还这么不当回事,简直逆徒!”
他这一句“逆徒”的语气十分严重,仿佛不仅是责怪蓟和不关心师长,还意有所指地说了其他事,蓟和嘴角一弯,好像发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缓缓笑了出来,眼神在鹿鸣身上轻轻一扫,若无其事地退回去了。
老板见状,神色里更是充满了恶心与嫌弃。
鹿鸣:“……”
他整个人非常斯巴达,感觉自己被隔离在了某种微妙的气氛之外,难道老板是看他老脸气色不好,以为是蓟和身为弟子没好好照顾他,所以语气才这么严重?
哎呀虽然是不如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