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和满脸歉意地答道:“因为我突然饿了……”又道:“和师姐闲聊时,肚子叫个不停,师姐便为我张罗。”
长月手执筷子翻动烤rou网架上的厚片香rou,将可以吃的都夹起来,盛入碟子,轻放在桌案上,恭和眼疾手快地用竹签串走了一块rou,放入嘴里。
长月又从桌子底下拎起一坛酒,轻唤了一声‘延师弟’,便将酒坛朝黄延抛了过去,黄延以一只手稳稳接住,撕开封口,闻了闻坛口,欣然道:“是桂花杨梅酒!”
朱炎风拿着一竹签的香rou送到黄延的面前,劝道:“尝一尝?”
黄延张嘴便从竹签上咬下了一口rou,咀嚼了咽下后,抬起下巴,送了一口佳酿。朱炎风将竹签塞到他手里,然后问长月:“有没有我的份?”
话音刚落,恭和抢先回答:“在这里!”
朱炎风放眼瞧去,便拿起另一根竹签,从碟子里串走了烤莲藕片和烤香芋片,轻咬一口,很是满意,黄延忽然凑到他面前,抢下了一口,又抿了一口佳酿。
轻轻擦了擦嘴边,黄延忽然好奇道:“这种时辰,膳堂早就歇息了,这些食材和美酒从哪里弄来的?”
恭和笑嘻嘻地坦白:“是我偷偷溜进里面的冰窖和酒窖拿的。”
黄延不由道:“偷?你胆子可真大。”
恭和大度道:“我已经在那里留下了书信,以我和师姐的名义。”
黄延说:“算你有良心,没有以我的名义。”
恭和拿起一只空杯子,伸向黄延,讨要一杯佳酿,黄延很大方地给他斟满了一杯,还喂了朱炎风一口。
烤炙的香味,佳酿的醇香,炉中的火焰,火光照亮的熟悉脸庞,以及断断续续的交谈,不禁令人记起久远前的修道场,星月仍在,师门手足的情义亦如这亘古不变的星月。
深夜,前往金云楼的路不好走,朱炎风便将黄延横着抱起,送回了自己的寝房,黄延已喝得有些迷糊,半睁着双眼,似是半醉半醒。
朱炎风将他轻放寝榻上,他仍是搂着朱炎风的后颈没肯松手,朱炎风只好劝道:“该歇息了,听话。”
黄延似是没听见一般,仍是没松手,朱炎风便轻轻抚他的头,唇瓣轻轻啄了他的额头,然后试着轻轻拉他的手,勉强能将他的手从后颈上松开,再脱下他的广袖衫,扶他轻轻躺下,让他的后脑勺轻轻枕在枕头上。
挂好衣服,再回到寝榻前,朱炎风瞧见寝榻上的黄延已然闭上双目,便安心地落下两侧纱帐,安心地躺在黄延的身侧。
黄延在佳酿的熏染之中,沉入梦境,冥冥蒙蒙的眼界里,是一场凄惨无情的杀戮,脚下血流成河,尸身满地堆叠,几乎是死不瞑目的脸庞,血河一跃而起变成了熊熊战火,奈何怎么燃烧也烧不掉地上的累累尸身。
竭尽全力伸得老高的手凝结着最后一次呼吸时的痛苦,其主人却是躺在棺木里的白骨,战火扑到了布满山间的棺木,有鬼魂发出Yin冷的痛苦惨叫,看起来毫无相干的两地血池,却一点一点地融合了,令人走不到尽头,出不到境外。
黄延不知道自己在做噩梦,大颗大颗的冷汗溢出额头,滑过了他的太阳xue,他也在梦中不由自主地微微皱眉,握紧拳头。
朱炎风最先在清早的日辉透过竹帘、照到地上之时醒来,瞧见黄延的状态,不由微愣,忙从枕头下方取出帕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轻抚他握紧的拳头。
黄延猛地睁开双眼,在噩梦的余悸之中瞧见了朱炎风的脸庞,欣慰着缓和了情绪,忙扑进朱炎风的怀里。
朱炎风搂住他,关心道:“你做了噩梦?”
黄延贴着朱炎风的心口,不说话,只轻轻点头。朱炎风立刻抚了抚他的头,安慰道:“天亮了,没事了。”
黄延问:“你不问我梦见了什么?”
朱炎风答道:“也许忘记了会更好,你便不会再觉得它可怕。”
黄延认真道:“我梦到了最不该梦到的往事,那些尸身……还有那些穿着士族子弟衣服的白骨……”
朱炎风愣了愣,奇道:“你怎么会梦到这个?”
黄延只道:“会是预言梦吗……”
朱炎风将他打横抱出了寝榻,故意抛开话题:“你的背也被汗shi透了,我带你去沐浴。”
黄延轻轻答应了一声‘嗯’,便任由朱炎风这样带着自己前往浴池,两人皆不知对面小楼上不知何时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贺舞葵伏在护栏上,一直悄悄目送师兄的身影,浅笑着自语:“这里住得很好,风景也很美,唯一的缺点便是天天有狗粮。”
作者有话说:
削果皮要像走钢丝一样聚Jing会神、小心翼翼…
黄昏时候不小心割到了指头,我S了……大出血……!好在常备创可贴和75%乙醇消毒ye!=_=
PS:刚才不小心戳中了伤口,我又S了………orz
第128章
◎改了错字和错漏◎
午前的金乌很是灼热,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