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饰夭答道:“他与我儿相识,是一位侠客。”说着不由无奈地轻叹:“可惜运气不好,招来杀身之祸,纵然是在雁归岛,慕容世家却还是没有能力保住他。”
黄延如是客气地答道:“江湖便是如此,打打杀杀不足为奇,要么活在剑下,要么死在剑下——江湖中人宿命就是如此。夫人下嫁给又富饶又盖世无双的慕容世家,真是福分。”
紫饰夭不愿谈太多腥风血雨的话题,忽然说道:“我儿说,两位皆是青鸾城的人。慕容世家与青鸾城也算有些干系了。”
黄延接话道:“我们不过是借了城主之光罢了。”
紫饰夭的目光忽然落到朱炎风身上:“一路谈聊到现在,怎么不见朱先生说话?”
朱炎风赔笑,只答道:“平时他说话比较多,我当一个倾听者已经习惯了。”
紫饰夭好奇:“两位时常在一起吗?”
朱炎风不禁与黄延对望一眼,又同时垂眸,黄延不回答,朱炎风代替他回答:“我们形影不离,从前是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紫饰夭微愣:“那成家立业?”
朱炎风大方答道:“我就是他的家,他就是我的家。”
紫饰夭似懂非懂,但只因是随便谈聊,便不再细细追问下去,领着他二人穿过腊梅林,大方道:“两位若是喜欢这种花香,待我命人采摘下来,制成香囊,送给两位做见面礼。”
黄延对梅花的喜爱,实则只是一般般,但好不容易踏上雁归岛,也正与慕容世家的人结下情义,留下好感,便为了这道棋路做欢喜态度:“多谢庄主夫人!”
离开了花林,走过山径石阶,正好遇上慕容钦湄,紫饰夭依旧领着身后之人往前走,慕容钦湄刻意停下步伐,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对她道:“你看你肚子都大了,招待贵客的事情就让其他人来做,好好安胎岂不更好?”
紫饰夭毫不介意道:“郎中都说经常走动,锻炼锻炼,生的时候就比较顺利。我看离开饭的时辰不远,也想顺便出来走走。”
慕容钦湄问道:“你走了几个时辰了?”
紫饰夭答:“也快一个时辰了。”
慕容钦湄劝道:“走了快一个时辰,也该坐下来歇息了。”立刻吩咐那两名尾随在她身后的侍女:“快送夫人到客堂。”
紫饰夭怕怠慢了客人,便关心道:“我回去了,谁来招待贵客?”
慕容钦湄大方道:“我啊!”
紫饰夭稍稍安心,回头对黄延与朱炎风说:“两位贵客,容我不便招待,待晚饭开饭之时,我再弥补两位。”
黄延回应:“庄主夫人太客气了,方才该是我们委屈了庄主夫人,就请慢些回去吧。”
紫饰夭不再多说客套话,迈步就走,两名侍女忙上前,跟随着紫饰夭离开。慕容钦湄看着心爱的妻子看了片刻才安心地收回目光,对黄延与朱炎风说:“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个男子,不过鄙人只是一介商贾武夫,不懂什么优雅风光,两位如果不介意,我们切磋武艺打发时辰,如何?”
黄延痛快地答应道:“好!”
慕容钦湄又道:“从屋里出来时,没有带来棍矛刀剑,只能徒手切磋拳法了。”
黄延大度道:“无妨,我们也习过拳法的。”
慕容钦湄向四周张望一眼:“此地也不方便大展拳脚,不如沿途找一个方便之所?”
黄延如是大度:“也好。”
三人缓步走了一段路,遇到一片小树林,地上已然铺满了金黄色的银杏叶,如同一张巨大的地毯,看不出哪里原来是土壤、哪里原来是石板砌成的径道。
慕容钦湄停步,转过身来,问道:“两位谁先来?”朱炎风二话不说就拦在黄延的面前,自告奋勇答道:“我先来吧。”刚迈出一步,黄延突然将他拉回去,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你可不能输给了他!”
朱炎风回头瞥了瞥黄延,应允道:“放心吧!”就迈着大步至慕容钦湄的面前,向慕容钦湄拱手:“请!”慕容钦湄拱手还礼,随即两人出拳打了起来。
黄延只就地盘腿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欣然观看比试,但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朱炎风身上,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发花痴:我的大师兄还是这么帅!无论打铁还是比武!
打斗的两人,拳法皆十分浑厚,拳脉亦十分流畅,拳与脚灵敏呼应,犹如在地上练习书法,地上的银杏叶如飞溅的墨汁一般,由拳风吹起,向周围轻轻飘扬,露出了原本的土壤,两双胳膊亦犹如四龙夺珠,时而交错时而交缠,四条腿又如猛虎相扑相撞,广袖随风舞动却因炉火纯青的拳法而没有缠缚双手。
许久许久,正当两人斗得如火如荼之际,陡然天降无数霜白棉絮,缓慢而稀疏,落地即刻化开,落在身上令人寒凉,正是腊月的初雪,黄延不得不转移目光,抬头瞧了瞧天际,抱住了发凉的胳膊。
开始觉得冷了,出乎意料地一件广袖长衫披在了自己的头顶,黄延不禁微愣,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告诉他:“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