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延回道:“平时我们约饭,不是去早了一点,便是去晚了一点,所以有位置,这次赶着集体吃饭的时辰去,一个空位置也没有,所以我最不喜欢去膳堂吃饭。”
朱炎风说:“是我的错。还是像以前那样,借了膳堂的食盒带出来吃,比较自在,延儿也喜欢这样。”
不知道漫步到了哪里,前方有一棵魏然古树临江生长,古树前有一座亭子,挂着遮挡风沙的纱帐,亭子里的石桌石凳很干净。朱炎风先走进亭子里瞧了瞧,说道:“好像之前有人来过这里,挂了一幅画在这里忘记拿走了。”
黄延只看了画卷一眼,便回道:“墨迹还没有干,也许是故意留在这里,等着墨迹干了再回来拿。只是还没有落款,不知道是水凌筑的谁的笔墨。”
朱炎风好奇:“看起来是普通的画,延儿怎知是出自水凌筑弟子?”
黄延指了指画中的景物,说道:“星空画得这么美,应该是火省的星象师画的。还有这座座楼宇,屋梁柱子瓦当画得如此Jing细,应该是出自土省的偃术师之手。”
朱炎风不由道:“两人一起画?看来关系不浅。”转身,便将手中的食盒轻放在桌案上,将每一层都取出来摆好,还取出了两壶酒。
酱烧鳗鱼,红烧鸡rou丸,蘑菇,嫩竹笋,肥厚叉烧rou,胡萝卜片,淮山团子,煎香芋厚片,盐味白薄饼,红柚子,虾仁,花椰菜,莲藕块,黄瓜条,只一眼便尽收眼底。
朱炎风取一张白薄饼,用筷子夹取几块叉烧rou与软糯的莲藕块,放入白薄饼中央,包起来,然后递给黄延。
黄延眉目带笑,接过便吃,随后也跟着拿起一张白薄饼,包住了鸡rou丸、嫩竹笋与香酥的香芋厚片,捏成烧麦的样子,递到朱炎风的面前,朱炎风也碰巧递了一个过来,两人一瞧彼此的手中,同时微愣。最终两人心有灵犀,同时张嘴,将彼此递过来的美食含入嘴里,慢慢享用。
黄延问道:“你知道现在缺什么吗?”
朱炎风一边往薄饼里塞虾仁鳗鱼海苔,一边好奇:“还缺了什么?”
黄延答道:“缺月亮,缺烛火。”
朱炎风笑道:“现在是大白天,没有月亮也没有烛火。”
黄延回道:“所以少了一丝气氛。”
朱炎风说:“下次吧。”
黄延回道:“下次也许会有月亮和烛火,但一定会有漫天大雪。”
朱炎风笑道:“那便一边烤火一边吃火锅。”
话落,他刚将那一个‘烧麦’递过去,黄延立刻张嘴咬住,令他不禁微微皱眉,忙叫了一声:“咬到我手指了,延儿……”
谈笑之间,不知不觉地剩下了几层空盒,都整齐地收进了食盒,独不见那两壶葡萄美酒,桌前也空无人影,他两人悠然潇洒地斜坐在高枝上,一边迎风赏景,一边饮酒。
风吹着亭子的纱帐微微摇曳起来,相隔紧密的两道纱帐破开出一条很宽的缝隙,那一副悬挂的画卷摇曳之间飞舞了起来,随风飞出了亭子。
朱炎风见状,便伸出右手,想要施展术法,挽留那一幅画卷,但侧旁的高枝上的黄延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劝道:“大师兄让它随缘而去吧。”
朱炎风犹豫:“但这幅画……”
黄延笑道:“未必不到画师手中,可能是见我们在这里,不方便露面。”
朱炎风垂眸,只道:“但愿如此。”
两人同时抬起酒壶,仰面饮了一口葡萄美酒,黄延迟迟没有松开左手,朱炎风也不吭声,只是悄悄反握住了他的手。
黄昏以后,雁归岛上——
一道霜白的身影穿过了月明清风楼的院门,登上了小楼,入了半掩着门扉的房间以后,门扉便关上了。
阳清远见无砚来到,瞧了一眼案上的茶壶,问道:“要不要我斟nai茶给你。”
无砚只想听完约好的事情之后早点回自己的寝房,只说道:“我不口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件事情了吧?”
阳清远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温热的nai茶,先抿了一口nai茶,润润喉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捕快和金陵阁应该都追查到了。”
无砚将两只胳膊伏案,催道:“说重点。”
阳清远只好满足他的要求,仔细回想了一遍,继续道:“当我被凶手撞上时,令我非常诧异,他身子骨纤细,身上的rou也很松,没有学过半点武功,但他的气力却在那时候大得惊人!好比一个大力士住在一个纤细的身子里!我与他徒手打斗了片刻,他一点也不觉得疲惫!本来我差一点就可以将他拿下,但薛慕华突然现身阻碍!”
无砚困惑:“薛掌门在那个时候出现,也太过巧合了吧。”
阳清远接话道:“他不让我拿下凶手、追击凶手确实令我疑惑,但他的解释也很在理,淅雨台本就不想被牵扯进这样的大命案。”想了想,不由补充:“当年他也是像这样,不让我追查我哥哥的下落,也封锁了消息。”
无砚猜测道:“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