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问道:“什么问题?”
上元贺香直言:“你告诉我,闻人无极是什么来历?”
苏仲明低头沉默了须臾,只道:“黄延的墓就在你身旁,你还要怀疑无极……”
上元贺香浅笑:“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当年我义父的面具掉落时,我也在场!我义父被青鸾城处决以后,青鸾城的金陵阁领头人怎么刚好与我义父长得相似?”
苏仲明只继续装傻充愣,镇定劝道:“无极的来历,我也不太了解,师姐若是因为容貌才要怀疑无极,可是何笑不也与朱炎风长得相似吗?反正啊,黄延是长辈,无极是晚辈,师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趁天色还早,我送你回去吧?”
上元贺香叹了叹,只问:“你既来到金凤岛,青鸾城也在这附近,不打算进青鸾城?”
苏仲明干脆道:“我就是来寻师姐回去的!没有要务,呆在青鸾城也是无趣啊。”
上元贺香瞧了瞧天色:“你送我回平京,还是洪城?”
苏仲明答道:“先回平京,宏里也在平京,让他见你一面,报个平安吧。”
上元贺香便拎起包袱,率先迈步穿过野草以及高到腰部的茅草,苏仲明瞧了瞧黄延的墓碑,也瞧了瞧线香与香烛一眼,才缓转身缓缓迈步,缓缓跟在上元贺香的身后。
第63章
◎他的书法◎
在平京办完事情,黄延便要离京,便要返回青鸾城,缓步走在人影稍稍稀疏的长街,突然天降大雨,冰凉的雨点打落在身上,半shi了他的银白发缕,他始知是下雨了,但手中没有油纸伞,不禁愣住。
突然伞盖从身后飘来,为他遮住头顶的雨花,他立刻回头,却迎上了上元贺香的温婉脸庞,他只微微垂眸,谢道:“多谢郡王妃。”
上元贺香问道:“闻人先生为何会在这里?”
黄延答道:“原本打算要回青鸾城,突然间下雨了。”
上元贺香说:“遇到这种天气,不是出海的时候,不如进宫吧?”
黄延望向她身后不远处,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马车,从车窗可见苏仲明的脸庞,便跟着上元贺香迈步,登上了那辆马车,坐在了苏仲明的对面。
苏仲明启唇:“真不凑巧,我刚从金凤岛回来就下雨了。无极,你是刚好要回去?”
黄延只遗憾着叹了叹,不言语。
苏仲明大方道:“这几日平平静静的,没什么新案情,你在宫里多呆一日也行。”
黄延只道:“青鸾城里有人在等我。”
苏仲明率直地劝道:“你和朱先生曾经好多年没见面,现在也不急一两日啊。”
黄延微微瞪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
苏仲明没有计较这个眼色,再度道:“你好像全身都shi了,进宫以后早点弄干啊。”
黄延淡淡回道:“不劳费心。”
苏仲明继续道:“我命人给你准备热水浴吧?”
黄延愣了愣,但什么话也不说,苏仲明便当他的不言语是默许了。谈话之间,马车已然通过宫城的关口,沿着捷径奔跑,很快便也通过中宫的关口,到了宏里的住处后稍停,上元贺香便带油纸伞下了马车。
之后,马车继续奔跑,不一会儿便通过了后宫的关口,最终停在朱振宫的门口。苏仲明第一个撑伞下了马车,对黄延说:“不介意撑一把伞吧?”
话音刚落,朱振宫当值的宦官恰好慌慌张张地撑着伞跑了出来,一见苏仲明也撑着伞,便安心道:“老身见这么大的雨,还以为太上皇没伞。太上皇带着伞,太好了。”
苏仲明回头,吩咐道:“车上还有一个人,你给他撑伞吧。”
宦官便伸长一只胳膊,为黄延遮雨,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搀扶黄延从马车下来,三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朱振宫。
没过多久,黄延便坐在了温热的浴池中,洁净身子与发缕,偶尔抬头瞧了瞧琉璃天井,看到被一片浓浓的氤氲笼罩着的天空,心里估算自己大概要在平京宫城呆上一天一夜才能回去青鸾城,不禁暗暗轻叹。
宫城的浴池十分舒适,让他泡澡不禁泡了快半个时辰,只是感觉水温下降了些许,才肯起身,径直踩着大理石台阶离开浴池,任由身上的水滴往脚底板滑落,并拢两指,轻施术法,干布巾便飞到他手中。
擦拭身上与发缕上的水滴,将布巾轻轻一抛,抛进了高脚凳子上的空无一物的木盆里,他再度轻施术法,衣袍衫子都飞到了他手中,眼下尚无急事,他便不慌不忙地穿上衣裤,穿上这件浅紫镶边的莲花如意暗纹雪白交领袍,与这件印金星辰纹的玄黑软绸广袖长衫,每一件都渗漏出淡淡的兰花香,而他在细腰系上了浅紫流苏腰带。
撑伞走过shi漉漉的宫道,他并没有情致再去御花园赏玩,眼前剪不断的雨丝是最大的阻碍,他只想回到中宫的繁华斋,然后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偷一把清闲。
刚走进繁华斋的前院,走进回廊,降下了伞盖,倒下伞盖上的雨水滴,他便听闻一阵跫音。殿上的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