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的家在市中心,从大学那边开过来还是花了些时间。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走廊的感应灯便应声亮起,装修雅致的房间就这样映入眼帘。
白俊先进了门,给他找出了拖鞋。陈露跟着他进了屋子,走过走廊,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中间放了架钢琴。白俊开了灯,把外套挂在一边,对他说:“你先坐,我去找你用的东西。”
陈露便在沙发上坐下,打量着屋内。米色的圆形地毯在他脚下,他忍不住脱掉拖鞋赤足感受它的柔软。正低头用脚摩挲着地毯上的毛,却发现男人已经站在了他身边,察觉到男人也在低头看自己的脚,陈露便有些害羞了,连忙穿上拖鞋。
“我还以为跳芭蕾的人脚会变形很多。你的脚却很漂亮。”男人走过来把睡衣和毛巾递给他,“都是我的,凑合着用吧。”
“哦。”陈露接过来,对于男人突然夸他的脚好看有点不知所措,便没作声。
男人却在他身边坐下,仔细打量他的侧脸。陈露被他盯得有些害羞,又觉得莫名其妙,便转过头去盯着男人。
“真奇怪。”白俊突然说。
陈露有些不高兴,奇怪?在说他奇怪吗?他正费解男人是什么意思,白俊却继续说:“你的亲生父母明明长得那么平庸,为什么你越来越漂亮了。”
只见陈露玻璃似的眼珠瞪了他一会,却没有真的生气,白俊轻轻笑了。却见陈露跟他强调:“我是男孩子,不要夸我漂亮。”
白俊却突然伸出手摸到他耳边的碎发帮他挽在了耳后:“脸这么小,的确适合跳芭蕾。”
陈露的脸不由得有些发红,低头躲闪他伸过来的手。白俊摸了摸他的头,只道:“爸爸就是再见到你太高兴了。”
白俊又用回了这个称呼,陈露这次却没出声反对他。他想,虽然男人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他,可或许意外的重逢又唤醒了他的亲情也说不定。虽然对于这种不上不下的感情他有一些抵触,可他对白俊的思念让他想要接受。
他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即便他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洗过澡后换上男人的睡衣,陈露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男人抱了床被子。看到他出来,白俊解释道:“你睡我的主卧吧,我睡客房。”
他点了点头,就去吹头发了。弄干头发后已经很晚,他只觉得发困。男人的主卧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双人床,床尾放了张看上去很舒适的单人椅。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着温馨明亮的灯光,陈露钻进被子里,侧过头伸手准备关台灯,却发现旁边放着一个相框。
他仔细一看,居然是他十几岁的时候拍的照片。他拿起来端详着,回忆这张照片的过去。那是他十三岁的暑假,他得了一个青少年芭蕾舞比赛的金奖。白俊满是自豪的抱起他,他手里端着奖杯,两人朝镜头开心地笑着。
他握着相框仔细端详良久,却不知何时发现自己早已流下泪来。带着泪水的shi润和苦涩,他就这样入睡了。
十一很快就到了,他们也辛苦排练了将近一个月。陈露觉得这次他作为领舞,足以通过这个机会面向学校来一个惊艳的亮相。不同于张建立那样的力量型,他在这部剧中很少和张蓓蓓共舞,因此不用做托举之类的力量动作。但他的大跳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滞空的时间和高度让他看起来仿佛停留在了空中,他是以轻盈为代表的舞者,像极了一只鸟。
后台空气难免浑浊,陈露便跑了出来透透气。他早早画好了妆,今天穿了一身以淡青色为主的丝绸面料的舞蹈服,更衬得他眉眼Jing致,容光焕发。和他搭档的张建立则一身火红色,视觉对比很是强烈。而张蓓蓓则是一身灵动的蓝色,此时的她还在里面整理服装。
他把白俊送他的舞鞋也穿上了,不知道他在台下能否看到。这样想着,他不由得看向台下,距离晚会开始还早,台下稀稀落落没有入座太多的人。男人应该平日里都很忙,不会来这么早。他收回视线,随意地舒展自己的肢体。软面的舞鞋踏在地面上,他不知为何感到很紧张。是因为男人要来看他的舞吗?他没有去细想。
张建立不知何时也从后台出来了,站到他旁边,还递给了他一瓶水:“出来透气?”
他接过水看向张建立点了点头,画了眼线的丹凤眼看起来漂亮极了,在傍晚的余晖中更显波光潋滟。张建立不由得说:“你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魅力,别让别有用心的人给你拐跑了。”
“都说了,没那回事。”陈露喝了口水,觉得张建立这时候突然聊这个话题有些自讨没趣,索性转身回了后台热身。不过也因为这个小插曲,他的紧张感被消除了不少。想来也好笑。他和男人看起来哪里像是那种关系?店里的老板误会也就算了,连张建立也这么说。
不过这么多年,男人应该早就再婚了吧。算一算,母亲离世的时候他只有四五岁,那之后的十年男人都没有再找过谁,连恋爱都没再谈过。这一切只因为他刚上初中那年男人领了一名正在交往的女性回家给他看,他哭闹着反对,导致两人关系最终泡汤。那之后男人再也没提过给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