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男人,眼见爱慕她的女人的家伙在他面前殷勤地照顾她,他会火冒三丈,这些日子以来堆积的各种情感,包括爱的、怨的、气的,都已经到了临界点,他受不了了,不想再苦苦忍住。
夜央怔怔地转头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吃完饭,夜央仍不由自主地端着饭菜来到玄天屋里,冷冷地对他说,“吃饭”。
玄天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眼神锐利地盯着她,“告诉我,你的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如果是,我不会在此多呆半刻”,他低哑地说。
夜央只是莫名地回瞪着他,为他无聊之极的问题。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玄天心浮气躁地放开她,抓起自己的干将剑,“我从来没有兴趣被人冷落,还冷落那么久,我更没有兴趣和别人争宠”,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要走了。
夜央急急地冲到门边,挡住他,“不许走”。
“不许走”,玄天瞪着幽暗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可人儿,“为什么”,他想让她早点认清现实,对她,对他,都好。
“我就是不让你走,你是我的俘虏”,夜央闷声道。
“你知道的,我想走,你拦也拦不了,就像我不想跟你来,你以为你俘得了我”,玄天的手爬上了她血气不足的脸,无奈地说。
“我死,也不会让你走,要走,你就踏过我的尸体”,夜央呼吸有些急促,她知道他道出的是事实。
“不要,不要说死字,我不喜欢极了”,他的手抚上夜央的唇,沿着唇线慢慢移动,“为什么不让我走”。
她没有说话,只是迂回地看着他。
“那你打算再继续不理不睬地冷落我到什么时候”,他哑声问,眼中苦苦地压抑着。
夜央的嘴张了又合,内心十分煎熬。
是该给她做出取舍的时候了,不然他不知道还要这样被夜央漠视到什么时候。
他离开楚军来到她身边,是为了和她相爱,而不是让夜央心里的罪恶迟迟洗不去,使她看到自己就难忘国仇家恨,那样他宁可心痛地远离她,让她安心地慢慢遗忘愁苦。
“你说”,玄天紧紧地追问,“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夜央用力地摇着头,嗔怒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没有杀她的父母,她很庆幸,可是被所爱的人带来的亡国伤痛尚未愈合,她怎么敢就思考他们的将来呢。
“不知道”,玄天冷冷地笑了一下,“罢了,我还在执着什么,就当我们缘已尽,情已了,你走开”,他失望地拉开她。
“不”,夜央缠绵悱恻地望着他,挡住他。
看着她不能自禁表露出的脆弱,玄天抑声道,“好,今日我不逼你,但是,夜央,我们再也不能如此了,你难过,我也不开心,那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三日后,把你的决定告诉我,或去或留,全在你”,他举目深情地看着她。
一早起来,玄天便盯着夜央,想等着她主动告诉自己她的决定,可是等不到,于是,他拉住了她,“夜央,告诉我,你的决定”。
“我,没有决定”,她始终想不透要怎么样才能在稍微对得起百越,和原谅玄天之间找到平衡点。
“意思就是说,我们就这样,因为一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折磨你”,他放开她的手,眼神幽深地看着她,“也折磨我,是吗”。
“玄天,它的无法改变,让人永生记住”,她幽怨地看着他。
“巴着这些烂疮疤,你就舒服了吗,巴着它,它就能起死回生吗”,他忍不住焦躁起来。
“你,你根本就不知道”,夜央推了他一把。
“我不知道的是,你不是忌妄执吗,为什么还要执着这些苦痛不放”,玄天盯着她。
“这些苦痛是不能忘掉的”,夜央的声量提高。
“这么说,我是可以忘掉的,是吗”,玄天冷冷的看着她。
“你”,夜央一愣,如果她可以忘了他,她就不会这么痛了。
“原来,我是可以无足轻重的,可以肆意忘掉,怪不得,这些日子,你把我晾起来了”,他自我解嘲地哼着。
“玄天”,她叫着,语中十分不赞同他的话,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我说过的,三日后,要你决定,既然你决定不了,那我就替你做主了,以后,你多珍重,我和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玄天绝然地旋身要走。
夜央却又拉住他的手,只是看着他,双眼惨淡地看着他。
不舍的情绪十分的明显,可是玄天只是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走了。
在郁郁森森的丛林深处,埋葬着越王夫妇的尸体,此时,夜央伤痛而无颜地跪在墓前,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她仍然妄执地记着亡国痛,忘不了百越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忘不掉父母不瞑目的双眼,更让她过不了的是忘不了对玄天的想、念、爱。
她无颜了,无颜面对先人,她不忍心让玄天死去,更不舍得他的离去,可是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