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能与你一起走吗?”
莎嘉遗憾地为纽因送行,她的指腹因为长期帮父母干活而略有薄茧,手指却也修长而秀美。她的手指拂过纽因的发,为他细致地整理好行装。
依依惜别环节。
换作任何一个其他牛仔,可能都拒绝不了莎嘉美人略带可怜的请求。纽因却只是揉了揉莎嘉柔软的浅栗色头发:“我把你当妹妹,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小心双枪帮,如果他们再来问起,就说你不认识我们。”
纽因是真的在为莎嘉的安全着想。
莎嘉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凑近纽因:“我跟你说个事情——”
“什么?”为了听清,纽因自然而然地靠近莎嘉。
接着,一个迅速而轻柔的吻,带着少女独有的温度落在纽因的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唇印。
纽因的脸很白,这唇印也就尤其明显。
“啊……”意料之外的密语,让纽因睁大了双眼。
他伸出手想去摸,却被莎嘉挡住,她调皮地笑着:“等它自然消退吧,就当是我送你的作别礼,纽因哥哥。”没有过多纠缠,她提起裙摆,转身回到了人声鼎沸的酒馆。浅栗色的长卷发在阳光下亮到有些透明,被阳光晒成蜜色的脊背进入酒馆的Yin影之中。
纽因有一瞬间的失神,接着被弗里斯兰的踏蹄子声拉回了注意力。
弗里斯兰此时已经是一匹高大的黑马,马耳朵转了转,纽因就踏着马鞍骑了上去。
“驾!”
马匹嘶鸣一声,踏动四腿绝尘而去。
骑在弗里斯兰的马背上,纽因想道,他也许并不是不明白莎嘉对他的情意,换作以前他也许会考虑安定下来,但现在——他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他不能拖累莎嘉!
何况莎嘉虽然知道弗里斯兰的存在,但她应该还不太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向导和哨兵因为可以深度结合,往往能比夫妻更为亲密。因此向导与哨兵偷偷过一辈子并不在少数,但向哨作为少数群体,毕竟还是抵不过传统世俗观念中的夫妻概念。莎嘉有可能难以接受他和弗里斯兰的向哨关系。
大多牛仔还是想找一个女人过一辈子,毕竟手里有枪,胯下有马,怀里有美人是绝大多数牛仔的终极目标。纽因当然也不例外。但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生死与共的战友,而不是安稳的温柔乡。双枪帮的硝烟如果烧到这个村庄,他视之为亲人的莎嘉该怎么办?
纽因当然知道莎嘉有能力自保,但他仍免不住会担心。面对莎嘉明显的示好,他的心里只有茫然,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找到自己想要什么,才能给莎嘉一个明确的答案。
“等等……”
骑着弗里斯兰时,纽因的五感似乎也被增强了。似乎只要是在弗里斯兰在场的地方,纽因就能相应地有所感应。
他感应到了安德烈的气息。还有他带的那只牛仔小队。
那个小队被他团灭得已经只剩下八九个人,纽因拉着为弗里斯兰新配备的缰绳,即使没有说话,弗里斯兰也明白他要做什么。它放缓了马步,把自己的动静降到最小。
安德烈应该已经快要狂化了,多日的跋涉加上没有向导的疏导,这个哨兵的身体状况还可以,Jing神状况却已经岌岌可危。
“真倒霉,怎么哪里都找不到那小子……一个漂亮小子和那匹黑马就那么难找吗?”
“那匹黑马跑得真是快,饿它那么多天都不管用……”
“哎你们说,那匹黑马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有人想偷偷骑,结果被它摔下来,脊椎当时就摔断了。”
“那小子居然能骑着那马活下来……还搞死了几个牛仔,真是!”
“呵,被搞死的那个谁我早看他就不顺眼了,死了活……”
“砰!”
正在说话的那个人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珠子就汩汩地喷出鲜血——他的脑袋被开了一个血洞。五秒之后,他的身体被受到惊吓的马甩到地上。
“吁——”
那群牛仔的马群听到枪声,开始狂乱地奔驰。“该死……!”安德烈拉住身下即将脱缰的马匹,大喊道:“控制好马,不要惊慌!跟我走!”
话音未落,被发狂的马匹颠簸的马带着几个牛仔四处奔逃。又是几声枪声响起,又有几个牛仔身体失去了动作,双手松开缰绳被马甩到地上,转眼间已被踏断了骨骼。
仅有的两个牛仔跟着安德烈冲出了旷野,枪声不再响起。
“是谁有这样的枪法……”即使强悍如安德烈,也有些惊魂未定。原因无他,枪法是否快准狠关乎着一个牛仔的性命,贸然开枪只会容易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而那个人显然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信,以至于有信心将枪口对准因失控而急速奔跑的马背上的牛仔,一枪爆头。而且和双枪帮,和他们小队,有着深仇大恨……
“他妈的,到底是谁干的?”他身边的牛仔脸色惨白地说道。“一眨眼面前的人脸上就多了个血窟窿,这场景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