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住处被重兵包围,长孙澈心中恐慌,也没想到竟是那么大的事。此时见到阿罗,长孙澈顿时大怒,抓着阿罗肩膀质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还回去了吗?”
“我还回去了!”阿罗战战兢兢,略过自己半途将疫毒撒在李长明身上的事,“可是那瓶子,又出现在了我的房里……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跑回来!”
那天他明明把东西放回去了的,东西怎么又会跑到了自己的房里,他真的搞不清楚。直到宣磐搜了他的房间,他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阿罗想起那人,浑身一震,道:“宣磐!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放到我房里的!”
“他竟然……”长孙澈胸膛剧烈起伏,恼恨松开双手,猛然一拳朝墙面砸去。
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听刚刚关上的牢门又是一响。乌环士兵将他们两人分开拉走,阿罗死拽着长孙澈手臂,不肯与人分开,不停挣扎道:“哥!哥!我不要跟你们走!放开我!”
乌环士兵哪里管他,狠狠一脚踢在他身上,他顿时脱力,被众人拽走。
长孙澈暗暗攥紧了拳头,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由着士兵将自己带到审问室中。
那里还没有人,长孙澈进入其中,才有一人在众乌环士兵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长孙澈回头一望,立即倒吸一口凉气。
来这审问他的,竟然是大虞魏王。
李长明进入牢房,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坐在那张椅子上。那目光仿佛把他整个人都穿透。
“从阿罗那里搜到疫毒,你有什么想说的?”李长明开口便道,“他如今不是你属下,却是你带来磐石城的。他也一向与你亲近……这事,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此事与阿罗无关!”长孙澈当即大声道。
“无关?”李长明冷笑,“那与你有没有关?你与黑蛇神教一直有联系,古番部也是被黑蛇神教捉去的。你敢说你对此事半点也不知晓?不用争辩了。这些事我和塔吉早已查出!只是碍于可汗颜面,又一直没有抓到证据,才一直没有将事情抖出来。如今你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长孙澈脸色一僵,仿佛被一个霹雳击中。
他们都知道?
他们都知道,那自己还如何脱身?
“是……以前的事与我有关,可是真的与阿罗无关!这次与我们都没有关系,是宣磐!”
“宣磐?”李长明微微蹙眉。
那不是一个乌环将领么?倒是不属于白狼骑……
“是,疫毒是宣磐带进来的。是他栽赃给我们!这次疫病跟我们两人没有关系!”
李长明冷哼一声:“阿罗那日故意撞了我一下,而我与可汗接触过……可汗便发病了,你说巧不巧?这事跟阿罗没关系?”
“真的……与阿罗无关。”长孙澈忍不住落泪,阿罗此时处境太过危险,可汗患病,阿罗若是真的被认定是罪魁祸首,那就必死无疑。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阿罗那里如何了……阿罗是他的慰藉,是他自己过去的影子,是他唯一想要保护的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把阿罗从他身边带走!
李长明厌恶地皱眉:“他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魏王殿下……”长孙澈听到声音,顿时慌张道,“他只是顽皮,去宣磐那里偷了这东西,不是要散播瘟疫的……求你放过他吧……”
“顽皮?去宣磐哪里偷了疫毒?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别说如今城中有数十人患病……乌环可汗还在床上躺着没醒过来呢。”李长明怒极反笑,冷声道,“传令下去,阿罗在都城散播瘟疫,罪大恶极,即刻处死,昭告全城百姓!”
“是!”士兵领命而去。
“不要!”长孙澈猛然朝那将要离开的士兵冲去,却是重重摔倒在地。心中大悲大怒,眼前一阵眩晕,差点就气急攻心昏过去。
李长明恼怒地看着他,冷冷一笑:“现在,你才该哭。”
长孙澈此时已经不在乎李长明的任何话语,勉强撑起身体,颤声道:“魏王,我求你……求你……疫毒没有散播开,可汗也没有性命之危,他尚未铸成大错,求你饶他一命吧……”
“尚未铸成大错?疫毒没有散播开,是因为全城军民戒备,医馆医师日夜Cao劳。可汗没有性命之危,是因为塔吉放了血救人!这些事是阿罗做的吗?就算将功补过,这功也得是他自己立的吧?事别人做了,倒是他能被饶恕?”李长明目光如刀,直直盯着长孙澈,冷笑道,“我已经下令了,没有饶恕他的余地。”
长孙澈仍未死心,只是不停地重复恳求的话语:“求你……求你放过他吧……”
“慕容柯。”李长明缓缓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放过他?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只有你在意之人的性命才是,对吗?”
这个名字被李长明叫出,长孙澈当即哑了声音,震惊地望着他。
李长明眼中毫无波澜:“慕容柯,害死阿罗的是你啊,你要恨也只能恨你自己,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