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谭道玄调步骑兵行军蛊惑长孙澈的目的已经达到,派将领继续领兵赶往灵武,自己则带领黑衣旅人马先行一步,与李长明会合。
五日后, 各路大军皆已按照李长明原先的部署到达目的地,同时斥候侦察到西乌环阿史德欲谷领军从中路进逼磐石城方向。早早等在西路的独孤循当即领兵与之交战,且战且退诱其深入,又分队不断sao扰, 弄得对方士兵身疲心累。
独孤循没有冲动,他清楚自己手上只有两千Jing骑,只适合这样消耗欲谷的战力,不能冒风险想着把人家的八万大军一举歼灭。他的任务是拖住欲谷, 不让欲谷带来的这八万大军与在灵武的长孙澈会合。
显然这任务他完成得非常好,欲谷被拦在中间,一想往东行军,就要碰上黑衣旅,大大小小的遭遇战完全拖住了他的脚步。
连恒乃是长孙澈麾下亲信,那夜黑衣旅夜袭灵武,他便被俘虏在黑衣旅军中。
黑衣旅对待他们这些抓百姓当rou盾,还在灵武散播瘟疫的西乌环人,当然不会好,也就是留着他们一口气。平常哪个士兵不开心了就拿着他们揍几下,东西也不给吃,一天就给点混着几粒米的雪,那雪看起来还很像刚刚在帐篷门口刨出来的。
这能抵什么用,一开始连恒还觉得屈辱,后来看见雪里面混着点草根泥土都能让他甚是宽慰——好歹比雪水管饱。
短短几天下来,他和其他被俘的西乌环人已经鼻青脸肿,浑身无力。
李长明知道麾下战士是怎么虐待西乌环俘虏的,但他不管。
以往黑衣旅断然不会这样苛待俘虏,但这些害那么多百姓惨死的西乌环人,不配被他们当人对待。
西乌环人活该。早晚都要死,给口吃的还浪费粮食。
送吃食的少年冷着一张脸进来,东西放在门口,懒都懒得给他们拿过去,直接一脚踢去。
这地上又不滑,食盒没能送到俘虏们身边,而是立即就倒下了,里面的东西全部洒了出来。
连恒却是双眼大睁,目光炯然。
掉出来的东西竟然冒着热气!是吃的!
饿了好几天,只能啃雪啃吐充饥的众俘虏顿时爬了过去,争抢落在地上的米饭。
虽然天天被饿着,但汉人为了不让他们饿死,还是会给点吃的……下次有饭吃又得是几天以后?
连恒本是众人上司,但人身处在这种环境里,饿得都快疯了,哪里还能记着什么尊卑有序。其他俘虏根本不把连恒放在眼里,自顾自抢吃的。
连恒自己也废了好大力气才有一口饭吃。
送饭少年冷冷一笑,走了出去。
外面的守卫跟那少年聊:“小张,听说西乌环那个什么阿史德欲谷,被独孤将军打得四处逃窜。他是过不来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收回灵武城啊?”
少年道:“快了,长孙澈怕是还不知道,还傻乎乎等着欲谷来呢。等过两天后边的几镇也一起出兵围灵武,到时候定叫灵武城里的那些西乌环人全军覆没!”
连恒米饭塞满嘴,正狼吞虎咽吃着,此时突然一顿,附耳听去。
阿史德欲谷竟然被困在西边过不来?那长孙大人怎么办?
那少年又道:“这些消息可不能让灵武那边知道,殿下实在是英明神武,派了几个东乌环的胡人兄弟扮作欲谷那边的人去了灵武,就等着打长孙澈一个措手不及呢。到时候四面合围,他插翅也难逃!”
什么?听他们意思,还打算派细作过去蒙骗长孙大人,让他以为欲谷大人将到达与他会合?不行,要是他们得逞了,那长孙大人肯定就逃不出去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给长孙大人报信!
“哎,你怎么能在这里说这些呢?”守卫忽然打断了少年。
少年讥笑道:“这有什么?里面不过是些俘虏而已,他们听见了也没有关系。难不成他们还能逃回去报信?”
“也是……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说的好,万一对面派了什么人过来,我们没有发现,恰好就听见了呢?”
少年道:“用得着那么小心吗?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欲谷也不至于被我们打成这样。”
“对了,晚上军中准备小小庆个功。你们这里还是得好好把守着,不过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会让人来换班的。”
“真的啊?太好了,打了场胜仗确实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他们晚上要庆功?那岂不是有机会逃出去了?
连恒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刚刚还在犯愁该怎么逃出去呢,居然那么快就来了机会。
他立即与俘虏们密谋晚上逃走。
当晚黑衣旅军中烤rou吃酒,连恒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在俘虏们的掩护下悄然溜走夺了一匹马逃回灵武。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疑点。
比如黑衣旅的人为什么会喝得酩酊大醉?
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就能夺到马?
为什么追他的人只追了那么一会儿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