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压低声道:“何止永毅侯,王爷说陆家今日在朝上都很不客气,直接和卫国公呛了起来。”
玉渊微微合上眼,有些含糊道:“就看皇帝的心,偏向谁了!”
……
帝王的心,即便心里分了左右,也别想从脸上看出分毫。
“来人,把苏长衫给朕叫进来!”
“是!”
片刻后,苏长衫摇摇摆摆走进御书房,袍子一掀,跪倒在地,眉梢一个挑起,一个沉下,一副爷受了委屈,但爷就是死咬着不说的痞样。
宝乾帝光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道:你这个蠢货,打人就打人,踢人家命根子做什么,也是个缺了大德的!
“事情已然如此,你们打算如何了结?”
永毅侯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皇上,这人心狠手辣断我江家子孙,我别的要求没有,我只要他们苏家也断子绝孙。”
卫国公一听,急了,狠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把眼泪给掐出来,“皇上,分明就是那江元亨为着从前的旧事怀恨在心,故意引我儿子上当,皇上,我儿子冤枉啊!”
一个说苏长衫心狠手辣;
一个说江元亨怀恨在心;
皇帝一个头,两个大,真想把这两个臭小子都叫过来,一人各打五十记板子才好。
这时,苏长衫突然一抬头,一挺胸,冷笑道:“皇上,您别为难,我踢那孙子一脚,自然还他一脚;永毅侯,你只管上来踢,踢坏了,算我的;踢不坏,你们江家就自认倒霉。”
第四百三十九章赐婚
这话嘎嘣利落脆,听着像是小孩子耍无赖,细细一品,却极有道理,谁也没吃亏,谁也没有占便宜!
但这道理到了皇帝跟前,就如同一个亮响的屁,根本上不了台面。
当着他的面踢人,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吗?
若连这点小纠葛都解决不了,帝王的威严何在?
宝乾帝勃然大怒,“放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你撒泼打野,满嘴胡话?”
骂的是苏长衫,卫国公和永毅侯却心头颤了两颤,皇帝这是在敲打他们呢!
宝乾帝冷笑道:“安亲王,这事你看如何处理?”
李锦夜淡淡回应道:“儿臣一切但凭父皇定夺,但心里觉得世子爷可怜。”
“他可怜?”福王冷笑一声,“江元亨躺床上还没叫可怜呢?”
李锦夜被抢白了一句,脸涨得通红道:“皇兄,臣弟念及与世子爷多年的私情,一时失礼,还请皇兄别放在心上。”
福王哼了一声:“既然知道是私情,便不必在父皇跟前提起,这里是御书房!”
李锦夜像是被这几句话,逼出了一头的冷汗,勉强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这时,苏长衫突然不轻不重的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想为皇后出气吗?不敢找正主,就来找我,柿子倒是会捡软的捏。”
这话一出,永毅侯再怎么想看着皇帝的面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可能了。
“皇上,皇上啊,你听听,你听听他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儿子要有这个心思,我,我一头撞死在这里,臣冤枉,臣冤枉啊!”
永毅侯涕泪均下,就差以死明鉴,但老皇帝心里却往苏长衫那头又偏了偏。
皇后前脚才禁足,后脚两人就闹起来,且不说谁对谁错,这个档口上出事,本身就值得人深思。
更何况,那江元亨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看在皇后的份上,就冲他强抢民女这一条,朕就早该把他办了。
宝乾帝朝李公公递了个眼神。
李公公会意,立刻拿过一旁皇帝用剩下的茶盏,端到苏长衫面前,“世子爷,先给侯爷陪个不是吧,别让皇上难做。”
苏长衫梗直了脖子,一脸的不情愿,但迫于压力,只能接过来,站起身,撩袍单膝跪地,将茶盏高举过头。
话,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永毅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皇帝的茶,他就是心里把人恨死了,也不敢不喝,正要端过来,却听福王突然咳嗽了一声。
永毅侯心里打了个突,突然一扭头,五体投地的伏了下去:“皇上,臣只有这一个儿子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我江家绝了后,臣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皇上,您还是赐臣不敬之罪吧!”
宝乾帝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福王,沉默一会,道:“周大人,这事,你说该如何解决?”
周启恒当宠臣这么些年,从来都是和稀泥的主,吱吱唔唔半天,恁是没吱唔出有用的话来,末了见皇帝脸色实在难看,才小心翼翼道:“皇上,无论如何断人命根总是不对的。”
话落,皇帝冷笑道:“来人,撤了苏长衫的职位,禁足半年!卫国公教儿无方,罚一年俸禄。”
李锦夜低头没吭声,皇帝的处罚在他的预料当中,对于苏长衫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福王李锦轩却上前一步,“皇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