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舒闲的手指飞速划过屏幕,快速浏览着私信的大概面貌,心情极为复杂。
为什么铺天盖地的都是“哥哥勇敢飞,贝塔永相随”啊?哥哥是叫他吗?贝塔又是什么东西?
舒闲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一脸的迷惑无处可藏。
——黑莲花哥哥我爱了,背刺娱乐圈白莲,简直帅炸!所以哥哥出道吧!
——我看到A大官网上您领奖的照片了,颜值甩某Yin间爱豆几条街!求您原地出道吧!
——哥哥我们为您建超话了,贝塔们永远爱您!
——请问爸爸您有时间做个采访吗?我们就是采访向晴的那个媒体,保证让您爽翻。
——爸爸我求你了,咱慢点爆料,孩子写稿都写疯了啊!顺便,下次爆料能不能给个准信?孩子不想熬夜加班盯热搜啊!
点进去看了几条,舒闲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这什么情况啊?
这群人不仅关注了他,还给自己取名“贝塔”?还给他建了个超话?
正当舒闲准备点进超话看看情况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弹了出来,没有备注。
舒闲犹豫了一下,接通了,问了句“你哪位”,对面却一直没有任何回复。
能听到呼吸声,所以应该是在听电话的,只是没有说话而已。
舒闲从床上爬起来,背靠着床头的软垫,不紧不慢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根夹在嘴边,点燃。
“向晴,找我有事?”
许是吸了烟的缘故,舒闲的声音有着和他Omega身份不符的低沉,能令人轻易沦陷进去。
对面的呼吸声明显乱了。舒闲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倒是没猜错。
“你满意了吗?”
少年沙哑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明明每一个音都在颤抖着,语气却又莫名倔强。
向晴的动作和舒闲一样,正窝在床上,背靠着床头讲电话。
甚至向晴的心情都和舒闲差不多。向晴是心如死灰的,舒闲也是。
只不过,向晴是为的这突发的变故,这铺天盖地的谩骂声讨,这彻底的落败。而舒闲心如死灰,是为的白予。
白予死后,他的世界只剩一片黑暗,空气中飘着的尽是经年的烟灰,吸一口都会呛得人流泪。
白予是他不敢想,也不敢忘的少年。
如果说清醒的时候是现实,睡梦的时候是虚妄,那白予就在他的现实和虚妄中游荡。
睡时他不知道白予死了,醒时他不觉得白予活着。
太痛苦了。
“舒闲,让我被公司抛弃,被所有人唾骂,你满意了吗?”
向晴听不见舒闲的回答,声音撕裂了一些,提高音量问道。
舒闲吸了一口烟,整张脸都被烟雾模糊了,看不清神色。
他对着电话轻声问道:“你痛苦吗?”
向晴愣了,他不知道舒闲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如何回答舒闲,可是听着舒闲低沉冷清的声音,向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什么算痛苦?”他问舒闲。
舒闲不回答他,只淡淡地反问了回去:“你说呢?”
向晴沉yin半晌,抬头靠着墙壁,看向天花板上的顶灯,喃喃说道:“一瞬间,一无所有,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这就是向晴的痛苦了,简单直接,却也算深入骨髓了。
从顶峰跌落谷底,受人唾弃。舒闲想,这种遭遇也算是痛苦了吧。
“舒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向晴,我记得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们不是这样的。”
那时你来找我示威,笑得明媚又张扬,善意、恶意都摆在明面上,所以那时我对你丝毫讨厌不起来。
你原本是站在阳光中的,可是却自甘落进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沾了满身的泥沼。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没有身世,所以懦弱卑微。但同时你又止不住野心,放不下虚荣。你原本没必要对付我的,在顾亦年那里,我原本对你构不成威胁。”
舒闲平和地说道。
向晴也安静地听着。
他想,或许舒闲是对的,或许只是那些卑微的自尊心作祟,让他忍不住想要打碎舒闲,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和舒闲,和顾亦年,包括他自己,原本都没必要走到这一步。
可是他不甘心啊……
凭什么舒闲生下来就拥有那么多?强大的家世,体贴温柔的父母,忠诚有趣的朋友,还有令人艳羡的学术成就。
他明明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获得了地位、名誉,凭什么比不过舒闲?
想到这里,向晴就开始从心底泛起一股酸涩。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透着微微的啜泣:“舒闲,你凭什么拥有那么多的?我凭什么比不过你?”
舒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