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渐渐显露出日后的威力,撞击着窗户从窗缝中涌入。林肃蜷缩得更紧了些,尽力挽留薄被中那一点些微的暖意。可屋子里还是太冷了,风呜呜作响吹进窄小的屋子。林肃打了个寒战,恹恹睁开。寒冷是强力的醒神剂,连日来从小腹深处传来的酸痛更是让他易醒难眠。一向好脾气的林肃恼怒地了锤几下肚子,赌气般起身下床,赤脚走到窗边。
寒风冽冽冲撞,窗外天色Yin暗,林肃站在二楼,能看到远处茂密繁盛的树林,枝丫缠绕交错散发着幽深黑暗的气息。又是一阵冷风吹的林肃打冷战,这次林肃不叛逆了,乖乖地缩回床上轻轻揉着肚子,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林肃迷茫地望着窗外的日光,惊恐地睁大眼睛,叽里咕噜翻下了床。
糟了糟了。林肃急急穿上衣服,捞起外套冲出房门。
悄悄来到一楼,巡逻组刚刚开始搜查,林肃轻手轻脚溜出门,穿过空荡荡的祷厅,一溜烟跑向实验楼。
一层最西的108实验室是林肃的专属实验室,虽然偏僻又狭小,但林肃打理着满屋的花草,无聊但也可以忍受。
林肃迈进实验楼大门松了口气,远看108外竟有一人,林肃快步走去,原来是301室的夏蒙。
金色短发的少年嫌弃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黑色长发凌乱披散,还有几缕发丝夹在白色外套里,一边的衣领掖着,外套也有些皱,衣衫不整,也就一张小脸还能入眼,看他脸色发白,走路也是不稳,说不定狄lun他们是真的得了手,被几个人轮得狠了。
夏蒙想着,心中因等待而生出的怨气烟消云散,他扬了下下巴开口:“拿盆花。”
林肃许久没和人说过话,眼睛亮了亮,欢快地拿着钥匙打开门:“你想要什么花?我来帮你拿。”
“嘁,拿盆活的就行。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么殷勤真是恶心。”
你们以前可没吱过声,都是直接开门拿花。林肃随手拿了一盆葱郁繁盛的冬夏,笑了笑没说话夏蒙眼睛又滴溜溜地一转,一脸了然地问:“昨晚狄lun他们去你房间了?”嘴里又嘟嘟囔囔着林肃身上有股味道。
夏蒙金发碧眼年纪又小,嫩声说话时含着一股娇憨的味道,林肃心一软,摸了摸他的头温声回答:“他们来我房间干嘛?”
夏蒙狐疑,看林肃澄净的眼睛不像撒谎,登时生了气。
他最厌恶林肃这副单纯高洁的样子,知道林肃没有被Cao,冷下了一张脸嗤笑:“也是,萨父的孩子谁敢动,圣徒,每天种种花浇浇水无所事事就能成个三级研究员。”说罢抢过林肃手上的花摔门而去。
林肃愣了愣,无奈地将夏蒙踢倒的花盆扶起,因着是萨父的儿子他混了一个三级研究员的身份拥有独立房间和研究室,也得到了周围人的冷待与孤立,林肃自知毫无天分也多次祈求凯瑟lun——也就是萨父,让自己做一名普通教徒出去传播福音,可凯瑟lun固执地认为林肃灵敏聪睿是天生的研究员,十岁的林肃被扔在坎达尔,浑浑噩噩地过了六年。
“还是你们最可爱,”林肃俯身,点了点面前娇艳的红吉花:“大红今天还是很漂亮哦。”
林肃饿着肚子身上又酸痛乏力,半眯着眼懒懒伏在桌上,迷迷蒙蒙坐了许久。日光正盛,外面却响起嘈杂声,林肃伸着懒腰活动筋骨,好奇地起身张望。
到了屋外惊呼声,哭泣声也清晰起来,平时冷静自持的研究员们此刻面色狂热呼喊着什么,有人甚至激动地跪地哭泣。
拖车上的铁笼被人chao簇拥着缓缓前进,无数双手试图去够铁笼里的东西,林肃好奇地踮起脚,目光触及的瞬间,铁笼正中央虚弱静坐的的兽耳男人猛地抬头,头上的狼耳竖起,目光如刀直直盯着林肃,林肃吓了一跳,更惊愕于这等惊奇生物,不由又挤进人群几分想靠的更近些。
兽耳男人被推进一层中最大的105室中,晚饭时研究员们兴奋地小声讨论着“狼人”,祷厅里人声嘈杂,不复往日的寂静,林肃发着呆脑中想着那个直直盯着他的兽耳男人,总觉得曾经在何处见过他。
真的见过这等惊异生物又是肯定不会忘记的。林肃皱着眉努力回忆,但小时候的一场大病让林肃之前的记忆忘了个干净,什么都没想起来,反而想得脑袋直疼。
萨父从长桌首位站起,饭厅的sao动渐止。
“承蒙恩泽,今日我们收获一只人狼融合体,”萨父凯瑟lun温声说。高顶帽拢住白发,凯瑟lun微笑着,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刻着慈祥与温柔:“新世界已开始,上天的启示让我们早早预知,我们是新世界的领航人,整肃克欲,父的目光时刻注视着我们,有功者享上,有罪者赦免,我知。”
“我知。“研究员们沉声回应。
研究员们实则是是王国内声名鹊起的新生教教徒。新生教要求教徒严持律己克制欲望,时刻保持整洁端正沉稳,教徒们是上帝的代言人,在旧世界的即将结束中游走于世间传递福祉与善报。教义中新世界正在降临,融合是人,动物,植物等万物的终焉,唯有加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