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沈东勖久未开口,柯让这番话说的他内心十分满足,但这情深蜜意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清醒,他不需要柯让把整颗心都给他,也不需要柯让心里只有他,他倒希望柯让心里全是自己,只给他留一小部分的位置就行,不然就太不公平,因为他就是这样。
桌面上的手机以适当的音量响起,柯让瞄了一眼屏幕,一串陌生号码,大概是外卖已经送到。
沈东勖伸手摸到手机,起身离开桌子,拍拍柯让的肩说:“等我,我出去拿外卖。”
“好。”
门从外被关上,柯让缓长叹出口气,向后靠着椅背,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两眼无神,任由脑袋的重量牵引思绪往下坠。
事到如今,他都已经不太能摸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在沈东勖面前总是戴着一张笑面,说话永远肆无忌惮,但其实每句都小心翼翼,多的是真假参半,时间一长,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自己也很难分辨清楚。
分不清就分不清吧,他是为了钱去的,为了自己,为了逃离宋兰沁,所以才会选择沈东勖这个最有效最快速的途径,现在没费什么力气就招惹成功了,本该开心的才对,可他又为什么突然一个人在这里多愁善感呢?
人心好难懂,自己的也是。
沈东勖提着外卖进来的时候柯让还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闻到花甲粉的香味才坐起身,由于长时间仰着头,颈椎不免有些酸胀,他晃了晃脖子,边扭过头去看沈东勖。
“在干嘛呢?”沈东勖走过来,将外卖一一放到桌上。
柯让抬手伸了个懒腰,姿势懒散到不行,挤着眼说:“真有些困了。”
“那就吃完睡一觉。”沈东勖帮他打开外卖盒,连筷子都是撕开了包装递过去的。
两碗花甲粉,披萨一份分成六块,沈东勖食不言,柯让也只顾着吃,氛围却一丝尴尬都没有,倒是日常又温馨。
“哇!”柯让遽然惊喜一声,“看!”
沈东勖抬起眸,只见柯让筷子前端夹着个以这个距离都看不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只好凑近了去看。
柯让将那东西放到左手手心,朝沈东勖展示,竟然是一只螃蟹,还没他食指指头大。
“这也太小了吧!”柯让笑着说,“才这么小小一只,居然就被拿来当食材了。”
沈东勖扫他一眼,觉得这人一惊一乍的模样很是可爱,正巧,柯让也说到了这个词——“好可爱啊!”
是在夸那螃蟹呢。
沈东勖继续吃自己的花甲粉,边揶揄道:“还夸可爱呢?都熟透了。”
死了还怎么可爱?
“但它小小的就是很可爱嘛。”柯让撒着娇反驳,小巧的东西总是能跟可爱沾上边。
他说完才注意到沈东勖辣得嘴唇都微微红肿了,于是问:“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啊?你点的什么辣?”
沈东勖抿了抿唇,还是被发现了。
他确实不能吃辣,点的两碗花甲粉,一份中辣一份微辣,原以为能靠汤汁颜色辨别辣度,谁料两碗汤的颜色大差不差,他只能随便拿了一碗,结果越吃越热,舌头和嘴唇都麻得像被万千蚂蚁爬,也不知道是这家店微辣都很辣还是他错拿成了柯让要的中辣。
“你的不辣吗?”沈东勖问。
柯让摇了摇头,“这家店的重辣我都能吃,中辣对我来说小意思。”
“……”沈东勖哑口,那可能没拿错,自己是真的不能吃辣,这也太跌面子了。
“要不就别吃了,会辣到胃的。”柯让拧起眉,扯了块披萨递给他,“先吃这个缓一缓,我去食堂给你打俩素菜吧。”
他说着已经站起身,抬起一条腿准备跨过椅子往门口跑了,幸好沈东勖反应快,一把拉住了他手腕。
“不用了,我已经半饱了。”而且吃都吃了,都吃一大半了,会不会辣到胃也已经无所谓了。
柯让被他拽着坐下,看着桌上还有两块披萨,往沈东勖那边推了推,“那你把这些都吃了吧。”
沈东勖刚想说不用,柯让就摸了摸肚子说:“哎呀呀,我是小鸟胃,已经吃饱啦,而且我也并不是很喜欢吃披萨,就是念它味道,尝过了就行,你吃吧,不能浪费。”
这话倒是真的,他平常一个面包或一个煎饼就能吃饱一餐的人,大半碗花甲粉吃下去,已经是到撑的地步了,何况他还吃了两块披萨。
沈东勖没说话,他看柯让那样子好像真是饱了,不然也不会摆弄那么久的小螃蟹。
吃完俩人一起收拾了外卖盒,怕垃圾留在屋里有太大气味,柯让自荐下楼去扔,就当作是消化。
扔完再进宿舍楼,他在大厅墙角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牛nai,想给沈东勖的嘴唇降降火。投币后听见“咚”的一声,柯让蹲下身去捡,拿出来后整个人都呆了。
样品不是椰子味的么?怎么掉下来的是草莓味的?
无语无语大无语!沈东勖不喜欢草莓啊!
他站起身想再选一瓶,可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