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勖冲完澡出来,已经凌晨十二点,柯让早已累得睁不开眼了,蜷着身子躺在床单仅剩的干净区域上,看起来乖巧又小心。
他站到床沿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柯让的睡颜,标准的白白净净的少年,不说有多好看,至少看起来是真的舒服。
这个人是他的男朋友,是他的成年礼物。
沈东勖走到飘台边,想给房间通风换气,他“哗”一声向两边拉开窗帘,外头一片漆黑,玻璃窗上映出了自己的模样,他却只注意到了身后的柯让,被窗帘拉开的声音惊到而翻了个身。
沈东勖只好动作变轻,抬手推开玻璃窗,窗口对着后院车库,正巧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灭灯熄火,车门打开,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风尘仆仆的模样,手里还提着一个方形纸盒,俨然是个生日蛋糕。
沈东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自家父亲了,沈正安公务繁忙,经常十天半月回不了一次家,今天回来,手上还提着蛋糕,明显是为了给儿子过生日的。
一想到沈正安连夜赶回来给自己过生日,沈东勖就莫名心情愉悦。
他下楼去迎接,沈正安刚从后院进来,见到他时笑得和蔼可亲,问:“我的好大儿,怎么还没睡?”
“喝水。”沈东勖越过他,径直走向饮水机,接着水问:“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忙吗?年底不是事多么?”
“忙啊,但我儿子成年了,我觉得有必要回来一趟。”沈正安将蛋糕放到鞋柜上,“我还给你买了个蛋糕。”
“真稀奇。”沈东勖不着痕迹地笑了两下。
确实是稀奇,前几年生日只是隔着手机屏幕或听筒送来一句“生日快乐”而已,顶多再问一句他想要什么礼物,安排秘书寄过来,但沈东勖倒是不埋冤什么,毕竟沈正安这个大忙人每年都能把生日这种小事记在心上,因此他从不觉得自己缺少父爱。
不过果然成年了就是不一样,能收获到老爸亲手买的生日蛋糕。
“蛋糕留到早晨你睡醒了再吃吧,大晚上的吃nai油不太好。”沈正安说。
“嗯。”沈东勖点头。
“家里是不是来客了?”沈正安看着鞋架上的运动鞋问,“这双不是你的吧?”
他一脸怀疑自我的表情,如果没记错,自家儿子早就过了穿这个码数的时候,“你带同学回家了?”
沈东勖端着水杯点头,“怎么,不行吗?”
“可没说不行,就是太意外了。”沈正安咧着嘴笑,“想当初,我和你妈都以为你是自闭儿童呢。”
沈东勖没忍住撇嘴翻了个白眼,同时瞥见二楼楼梯口一闪而过的人影,他蹙起眉,打断沈正安的话,边走边说:“我妈早就睡了,你进房间动作放轻点儿,她孕期睡眠特别浅,醒了就睡不着了,或者你去其他房间睡,我先上楼了。”
“遵命我的儿,你也早点睡,明天起来和同学一起吃蛋糕。”
沈东勖回到客房,柯让正躺在床尾的卧椅上,刚打开门就听见两下吸鼻子的声音,他没太在意,进来就问:“你刚才想干什么呢?”
柯让听见声音立马坐起身,哭丧着脸说:“你出去为什么不关窗户?我都被冷醒啦,还一直流鼻涕。”
他嗓音也有点干哑,说完又吸了吸鼻子,沈东勖才注意到他泛红的鼻尖,像只圣诞小鹿。
“对不起,我是想通风的,忘记关了。”他真心实意地道歉,将水杯伸到柯让面前,“是要喝水吗?”
“你怎么知道?”柯让笑着接过,喝完后才说:“我也算是渴醒的了,想去楼下倒水喝,刚出门走到楼梯口,听见有人说话,才又折回来的。”
性事也属于剧烈运动吧,总之出了好多汗,再洗个澡,全身都脱水严重,就眯了那么一小会儿,都做了个干旱缺水土地崩裂的梦。
“我爸回来了,下楼和他唠了几句。”沈东勖说,“晚上去我房间睡吧,这里的床单已经不能睡人了。”
“那是不是得现在就扔进洗衣机里洗了?”柯让问。
这叫什么,消灭证据。
“不用。”沈东勖说,“客房的床单不用洗,直接扔就行。”
柯让:“……”
我服,这才是真的毁灭证据。
他们去三楼,别墅的最顶层,楼梯是盘旋的,浅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一块接着一块,旋到楼梯口,对着一扇双开的白漆木门。
“你爸爸每天都是这个点才回家吗?”柯让问。
沈东勖抬手推开木门,沉声道:“不,他是每天都这个点结束工作,然后嫌回家麻烦,就睡在办公室里。”
“那他今天怎……”
话只说到一半,柯让便瞪大了眼,他在上一秒之前压根就没在意这扇双开门,以为这门是第三层入口的标志,万万没想到只是沈东勖的房门。
“哇。”柯让发自内心地感叹,他跟在沈东勖身后进门,扭头四处打量着,只觉得这房间大得离谱,他立刻想到高级酒店里的总统套房,独卫衣帽间书房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