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德宫内回荡着一阵细微悠长的琴声,慕容彦踩着内侍的后背跳下凤辇,独自踏入了这座有些萧条的空旷院落。
他循着琴声到了书房,哀婉低沉的旋律变得热烈辉煌,仿佛在抗争,在嘶吼,看来太子也并不像表面那么镇定自若。
慕容彦跨过门槛,倚在门框上的手微微收紧,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太子沉迷弹琴,倒是一旁的内侍先发现了皇后,忙不迭地把头磕的咚咚响。
慕容彦笑着让内侍退下,那内侍叫梁生,是跟着太子一同从太子府入宫的,他知道主子是得罪了皇后才有此一劫,皇后和太子青梅竹马,又是太子妃的亲弟弟,故而退出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大门,希望皇后能顾念旧情放太子一马,此举却正合慕容彦心意。
尚景桓只着一件素袍,恭敬地跪在地上:“儿臣叩见父后。”
慕容彦踱步到尚景桓身前,看着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原想奚落一番,没想到失了势的太子就算素衣白袍,也丝毫不见落魄,反而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
他来到书桌前,手指拂过那把焦尾琴,轻扣琴弦,音调旷远,余韵绕梁,这才看向尚景桓慢悠悠道:“太子如今已是庶民,再叫本宫父后就僭越了。”
尚景桓转向慕容彦,不卑不亢道:“儿臣带兵打仗数年,琴技早已生疏,除夕夜宴上不敢献丑,恐惊扰父皇和父后,儿臣幽闭这几日,日日苦练琴技,望能为父后尽孝。”
“如此说来,倒是本宫错怪太子?”慕容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子,这么一张脸去带兵打仗怪不得会被称为玉面修罗,他一时意动,伸手去摸太子的脸,没想到被让了一下,手指堪堪擦过利落的下颌角。
尚景桓面不改色地地说:“父后不嫌弃,景桓愿为父后弹奏一曲。”
慕容彦应允,在尚景桓准备弹奏的时候按住了他的手,尚景桓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手,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慕容彦笑出声,跳坐在桌子上,跟尚景桓面对面,双腿置于他的肩头,双腿夹着他的脖子往后,软软地仰倒在焦尾琴上。意味深长地说:“太子可莫要弹那《广陵散》,扫兴又不吉利,本宫想听《凤求凰》。”
身后是座椅,尚景桓坐在椅上退无可退,身前则是自己名义上的父后,尚景桓若是反抗,势必要碰到慕容彦柔若无骨的身体,他垂下眼帘不去看慕容彦那张勾魂摄魄的脸,似被慕容彦孟浪之举惹恼了,沉声道:“父后请自重。”
慕容彦手肘撑着桌面坐了起来,双腿勾着尚景桓两人鼻息相贴,偌大的书房内只余两人交缠的喘息声:“太子莫不是忘了,彼时年少,你我也曾有过片刻欢愉。”
梅林、弯月、疏星,慕容彦被蒙住眼睛,玉体横陈,压弯了梅树的枝桠,只感觉冰冷的梅花簌簌地落在自己光裸的背上,双腿间的花xue陷进一个shi热的柔软中,他当时真恨不得将那个yIn辱他的贼子千刀万剐。
“小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怎么能当真?况且儿臣早就忘了。”那孩童间纯粹的恶其实笼罩了尚景桓整个少年时期,故而他冷冷地问,“父后还要听《凤求凰》吗?”
早就忘了?慕容彦脸上血色尽失,那些隐秘的情事他终究无法问出口,倒显得他念念不忘,话锋一转佯装轻佻地问:“那你少时穿嫁衣嫁予我也不作数?你我可是在你二哥、三哥面前拜过天地。”
“那明明是你们戏弄我,如今你我已是父子,过去的事多说无益。”
慕容彦的笑容愈发明媚,盯着尚景桓的眼珠扩大,瞬间的失神让尚景桓矮下身从他的腿间逃离。
看来尚景桓真的对他避如蛇蝎,不然也不会弃嫡娶庶,慕容彦哪能受这种委屈,不过他不愿在尚景桓面前落了下乘,笑yinyin地说:“弹琴这里施展不开,太子随我来。”随即拉着尚景桓的袖子来到书房中央的地毯上,趁机嗅了一下手指,指尖沾染的是太子身上沉香的甜味。
尚景桓抱琴退后一步,盘腿而坐,焦尾置于膝上,心无旁骛地弹奏起来。
慕容彦一双凤眼将尚景桓从上扫到下,露骨得仿佛对方不着寸缕,从剑眉星目到被衣裳包裹着的欣长身躯,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宽阔胸膛内的心脏是否也在激烈的跳动着,是否真的如它主人表面上那般,冷心冷情。
缥缈多变的琴音犹如天籁,慕容彦随着琴声起舞,翘袖折腰,跟随节拍舒展曼妙的身姿,眼中波光流转,始终欲说还休地盯着尚景桓。
尚景桓抬头,看见慕容彦逆光起舞,长发散落在肩头,手指掠过脸上金色面帘,珍珠流苏随着摆动摇曳生姿,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慕容彦上身左拧微俯,左腿盘根,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尚景桓瞬间收回目光,琴声微动,慕容彦勾唇,轻移莲步,身子一软,直直朝尚景桓怀中倒去。
转息之间,已软玉温香在怀。
慕容彦眉头微蹙,泫然欲泣:“本宫的脚崴了,太子快些抱本宫上榻。”
尚景桓看向在他怀里装腔作势的他名义上的父后、小舅子,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