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阳看到那个酒壶时,笑容愈发浓烈,“这个酒壶倒是不错。”
裴远之颔首,“李少爷所言甚是,只是这是家父的珍藏,怕是不能割爱了。”
“裴公子多虑了,成阳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李成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不知道,是否裴公子也是一样的正人君子呢?”
“李公子说笑了。”裴远之为李慕然先倒了一杯酒,酒香四溢,李慕然见状眼前一亮。裴远之的心软下来,又接着道,“李公子说什么夺人所爱,先不说这酒杯原本就是我父亲从前朝宫殿取来的,再者,纵使是前朝的皇帝再复活,这杯子也抢不回去了,该是谁的,最后就是谁的。”
“裴公子这话说得好,”李成阳的目光淬着杀意,“只是裴公子也说了,这酒杯是丞相大人的……哦,我忘了,裴公子一向是擅长“借用”别人的势力。只是不知道,这酒杯或许曾经能为裴公子所用,今后,可还有碰到的机会?”
裴远之的目光猛地冷下来。
李成阳却依然是似笑非笑的。
李慕然撑着下颌在一旁听他们抢这个酒壶,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是一个酒壶而已,再珍贵也是盛酒的器具,如果功能一样,换一个不就好了?”
“有些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李成阳的桃花眼眯起,“也是不能让出去的。”
“照你这样讲,所有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并非所有的东西都有独特的价值。”李慕然道。
李成阳笑了,道,“随然然怎么想,但是我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是我的。”
裴远之低头看着酒壶,李慕然心下好奇,拿了酒壶来把玩。
酒壶的凤凰衔着玉珠,李慕然出身优渥,在他母妃那里就见了不少好东西,一眼就看出这酒壶不是凡品。
“若是世子殿下喜欢,远之择日亲自送到府上。”裴远之的目光微闪。
“慕然要什么好东西没有,需要裴公子拿着别人的东西来献殷勤?”李成阳丝毫不留情地刺他。
“李公子此言差矣,这个酒壶是前朝首饰玉大家所雕。这位玉大家素有“一玉雕成天下绝”的美名,而对金饰却少有涉猎,因此这个酒壶全天下也只能找到一个。”裴远之笑道,“只是李少爷年少,恐鲜有听闻。”
“裴公子也说了,这玉大家一向擅长雕玉,那么对于金饰也是门外汉,只雕一个说不准是看出自己不擅长因而草草收手,及时止损。却被外行人当做绝世珍宝捧上了天。”李成阳的桃花眼眯起,冷冷地回怼。
李慕然听得头疼,左右由他们吵着。他起身站在栏杆边望着淮河的夜色,此时正是京城夜里最繁华的时候。
河岸上又多了几座船,虽然不及他们这艘华贵,却也有些雅致。
船上的明灯倒映在河面上,是不胜美景。
李慕然望远处看了一眼,一个稍低的船舫上围着红色的帷幕,只隐隐看到里面的人影。
一个高一些的人影,拦着一个美人,手指不规矩地动作。不多时美人的衣衫渐褪,是一室的旖旎。
李慕然别过头,正看见李成阳信步而来,从背后拥住他。
李慕然身体一僵。李成阳的手竟然悄悄顺着他的衣摆探了进来,却只是浅尝辄止,富有惩罚的意味,“然然看着那座船做什么,也想尝试一下红袖添香,佳人在侧吗?”
“然然……”李成阳在他侧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痕迹。末了又有些心软,沿着侧颈舔舐。
李成阳把他紧紧抱住了,像要嵌进怀里一样,眼睛里闪着光。
“李、成阳……四处有人……”李慕然忍了推拒的想法,咬牙切齿,“若是被人看到……”
“不会有人的,然然,”李成阳埋进他颈窝,嗅了一口,“夜黑风高,有谁能想到在淮河上被抱着的是神威候府的小世子呢……”
李成阳的身体突然颤了一下,喉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血。
他身体晃晃悠悠地,跌在了李成阳的身上,“有……有毒……”
李慕然浑身冰凉,颤抖着抱起李成阳,“李成阳!”
他把人抱进船内,见到裴远之,顿了一下,“叫医师来,李成阳……他中毒了。”
李慕然看他一眼,又忍下质问,裴远之顿了一下,胸口一闷,看向倒下的李成阳,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的算计被利用了。
裴远之看着李慕然低下头慌乱的样子,攥紧手指,从桌下拿出一个解毒丹。
李慕然慌忙地给他送服,“李成阳,你醒醒,睁开眼睛。”
裴远之单薄的身体晃了晃,嘴唇上毫无血色。他眼眉低着。
李慕然抬头,看他,“裴远之,你真的,那么想他死吗。”
裴远之脸色苍白着,打断了他,“殿下……”
闭上双眼,好半天才艰难地睁开,“殿下呢,殿下就这般厌恶我吗?分明知道李成阳早就厌恶我,却带了他来。”
“殿下,远之不想说,为了再见殿下,废了多大